幸亏,这五年来,她看了不少书,从中国历史看到爱情小说,使得她的中文程度进步神速,咬字和口音都和在台湾土生土长的人差不多,完全听不出她是日本人。

洗好衣服之后,冷朴已经不在客厅里。

看着满地的啤酒罐,雪子决定来个大扫除。

雨声渐渐减弱,雪子一直整理到深夜,才累得瘫在沙发上。

在家中,她连被子都没叠过,生活起居全由女仆服侍,如果让爸妈看到她勤劳的模样,他们肯定以为她疯了;是的,她爱他爱到疯狂,爱到难以自拔,虽然他现在是一个愤世嫉俗的瞎子,一个低俗不堪的嫖客,但在她眼中,他永远都是五年前,那个奋不顾身的救美英雄。

从她的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她的心痛苦着,强烈的痛苦着,妓女对他来说,就跟烟酒一样,有如毒药般残害他的身体,消磨他的意志,她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脱离这种生活?她还没想到办法,整个人就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雪子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在台湾混了五年,每天打开电视机,就是看到芋头和蕃薯吵架的画面,她对在这块土地上居住的族群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一眼就看出女孩是原住民。

“你是谁?”女孩叉着腰,一对美丽的大眼森冷如寒冰。

雪子坐起身子,打了个呵欠。“你又是谁?”

女孩挺直背脊,骄傲地说:“我是冷大哥的女朋友。”

“你不是,如果你是,我就不会在这里。”雪子挑衅地挑高眉尾。

“我知道了,你是个妓女。”女孩知道冷朴有召妓的习惯。

“没错,你满足不了他,怎么能算是他的女朋友!”雪子一语道破地说。

女孩咬着丰满的下唇,眼里的敌意加深,眼前的妓女不仅漂亮,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更特别的是,她有一股高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以出卖肉体为生的妓女。她的来历和身份令她起疑,同时令她感到害怕。

冷大哥,虽然是个瞎子,但却是个英俊多金的瞎子。她帮他领钱的时候曾经看过他的存折,存折里有八个零,只要嫁他,她就会像麻雀变凤凰,就会像丑小鸭变天鹅。“冷大哥是个君子,没结婚以前,他不碰我,是对我的尊重。”

“小姐,说谎鼻子是会变长的。”雪子不客气地嗤之以鼻。

女孩的肩膀难以察觉地微颤了一下。“我没有说谎。”

“依我看,你是他请来做饭的女佣。”雪子看到桌上有菜篮。

“我照顾他饮食起居,这就是我是他女朋友最好的证明。”女孩辩驳道。

雪子对女孩的说法仍是半信半疑。这个女孩一看就知道,跟她一样爱上冷朴;以外表来说,女孩确实长得不赖,浓眉大眼,头发发而蓬松,两耳挂着大圈圈的耳环,身材也是凹凸有致,男人见了她,多半都会被她的野性美深深吸引住。

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她就像如来佛,冷朴再刁钻,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因为冷朴是不婚主义的“黄色炸药”成员之一,他们哪一个成员不是被她设计,现在全成了宜室宜家的好丈夫?!

“好吧,就算你是他女朋友,那又怎样?”雪子懒得跟她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