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小飞鱼的眼睛,尚未混浊,还隐约透着一丝清澈,表示仍未病入膏肓,还有救。
她不懂医,但前生照顾弟弟好几年,也算久病成良医了,弟弟的双眼开始显得混浊之后,渐渐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也不认得人,最后就走了……
想到受尽病痛折磨的弟弟,她胸口一痛,二话不说把怀里的银袋取出来。“青儿姑娘,这里有三百两银子,小飞鱼还有救,你快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他诊治。”
刘掌柜说这么多银子带着不方便,要给她银票,是她说要现银,她擅出侯府已是犯了侯府规矩,哪里还能出入钱庄。
“三、三百两?!”青儿吓得目瞪口呆,她一幅绣件也卖不了十文钱,买只鸡都不够,三百两……这是多少银子啊?“我……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要公子的银子……”
骆佟很干脆的说道:“那就当我借你的好了,眼下先把小飞鱼的病医好,至于你要怎么还我,日后再议。”
骆菲在后面猛翻白眼,这个佟儿真是的……
“公子的大恩大德,青儿没齿难忘!”青儿忽然激动的向骆佟跪了下去,还一连磕了三个头。“既是如此,青儿随公子回去给公子为奴为婢,给公子报恩!”
骆佟莞尔。“你要是跟我走了,小飞鱼谁来照顾?”
青儿一愣。
说的也是,小飞鱼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自然不可能自己打理生活起居。
骆佟把青儿扶起来。“你暂时不要出去做生意,先把小飞鱼医好再说,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到宁远侯府后门找一个叫大顺的人,跟他说你要找小八便可以了。”
青儿的眼睛越瞪越大。“宁、宁远侯府吗?”
对她来说,那样的高门大户是穷她一生都可望不可及的,眼前这位贵人究竟是谁啊?
快塌的屋顶上有两个人正在增加屋檐的重量,随时有从人家屋顶边缘掉下去的可能。
张令昕搓着下巴。“思璘,你说,这八姑娘是特别大胆还是特别没脑子?就是自个儿捉襟见肘了才出来卖字画,现在却把银子白白送给陌生人不说,居然还自报家门,让人家有困难去找她,还有,看看这屋里脏的,她也不嫌污秽?”在他看来,那不敢走动的骆菲反应才算正常。
“我这京城知名的克母克妻之人她都不嫌了,还肯为我冲喜,会这么做也不奇怪了。”谈思璘淡淡一笑,越发觉得想将骆佟留在身边。
在青儿感激不尽的千谢万谢之中,骆佟和骆菲离开了小屋。
出了小巷胡同,骆菲不以为然的翘高了嘴。“佟儿,我真不懂你耶,好不容易出来把画卖掉了,却将银子全给了那个小姑娘,咱们这趟不是白白出来了?”
骆佟笑了笑。“花钱花在刀口上,钱应当给最需要的人,没有那些银子,我也不会死,可那孩子会死,自然先给孩子用。”她别无所求,只希望那孩子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