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腹部被暗器所伤,那伤口十分狰狞诡异,还在流血,而且是黑血,显见暗器上下了重毒。
见他伤成这样,不能被府里下人看出异状,还打起精神跟她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回来,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有气,气他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但现在可不是跟他追究跟他置气的时候,她忙要唤人进来帮忙,元奕琛却拉住了她的手,神情严肃。
「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他就是刺客的事若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宫湄卿的神情比他还要庄严。「我用性命向你担保,晨露、流芳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前生她们都为她丢了性命,如果她不信她们,这世间就没有可信的人了。
见她说得肯定,元奕琛也不阻止了,他知道自己伤势严重,体内如火又如冰,要在这寝房之中处理伤口,若没有帮手是万万不可能做到。
宫湄卿唤了晨露、流芳来,虽然奶娘管嬷嬷也是可以信任的,但管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受不得这刺激,还是不要惊动的好。
晨露、流芳见到元奕琛的伤口也很是吃惊,不过宫湄卿已经事先告知了,她们很快镇定下来,半句多余的话都没问便按照宫湄卿的吩咐烧水、送酒和炭火,宫湄卿则打开她两位师傅相赠的药匣子,取了其中一颗药丸兑水化开,让元奕琛服下,双眸担忧不已的看着他由紫转白的脸色,轻轻拭去他额边的汗珠子。
「是麻药,待会你就会睡着,减轻你的痛苦。」
麻药是她师傅的心血,平时不轻易使用,给她的药匣子里也只有三颗而已,如今只剩两颗了。
晨露已取来针线和白棉布,宫湄卿将白棉布剪成条状,先泡过酒再烤干,她小心剪开元奕琛的衣物,那伤口仍然骇人,黑血带着红丝,这是穿心毒,前生韩婆子教过她,这是毒中至毒,要以毒攻毒方能解毒。
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可见是毒性侵蚀了骨肉,她连忙小心地消毒了伤口,在伤口洒上一层密密的毒蝎粉。
幸而他已经沉沉入睡,否则毒蝎粉洒在伤口上那可是撕心裂肺的痛楚,比在伤口洒盐痛上百万倍。
旋即,她穿针引线为他缝合伤口,这也是一项功夫,需先将线在酒里泡过、弄干,再将长针在火上烤过方能穿针,需将伤口附近用酒水擦一擦方能缝合,每个步骤都马虎不得。
缝好了伤口,再用泡酒烤干的棉布条包扎,三人合力为元奕琛换上干净的衣物,宫湄卿这才让流芳去取药、熬药,幸好这阵子她闲来无事收齐了许多草药,否则这时间若出府去拍医馆的大门,肯定会令人起疑。
这一夜漫长又难熬,并不是缝好伤口就好了,若是他发起热来便表示她的医疗做错了方向,也可能他中的不是穿心毒,如同韩婆子说过的,天下之大,她并非每种毒都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