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珑思忖片刻,剑眉一扬,道:「这样好了,宫里机灵的太监可多了,要不要朕先派一个给先生顶着用?
否则若先生的心疾犯起来,可就要自生自灭了。」
言少轻觉得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不是内容,而是语气,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得很,每当他用那种语气说话时,就是在虚应故事,最常出现在跟某些老是在倚老卖老和老生常谈的老臣对话时。
「文某惶恐。」文琅战战兢兢地道:「文某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平民百姓,怎可劳驾宫里的公公来给文某做随从?文某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言少轻帮腔的点了点头,「过度的好,确实会让人吃不消,皇上适可而止吧!」
宇文珑瞪着她。她这是在帮谁啊?什么都不知道就选边站,站的还不是他这边……
「哟,子珑?你何时来的?」被欧阳律架进去休息的安知骏又摇摇晃晃的出现了,他一眼看到宇文珑,便把手重重的搁在他肩上。
宇文珑也不以为意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刚刚。」
安知骏大刺刺的在他旁边坐下,顺势又拍了拍他的肩,「咱们兄弟喝一杯。」
宇文珑淡淡的眯了眯眼眸,「好。」
欧阳律皱眉道:「我说安小王爷,醉了让你睡,你又出来干啥啊?」
安知骏挥了挥手,「去去去,我又没醉……」
欧阳律投降了,蹙着眉自喝一杯。「好,醉的是我行了吧?」
不一会儿,陆展钰也包扎着头出现了,眉心蹙得死紧,一副脑仁儿疼得要命的模样,旁边是没好气撇着唇的楼祯,见到宇文珑来了,两人都很讶异,但那讶异很快过去,他们随即也兴高采烈的坐下了。
言少轻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就有些感动,再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将跟腹中的胎儿一起离开京城,兴许往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她默默倒满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一飮而尽。
这一夜,不分身份地位,把酒言欢,直到深夜,宫门都险险要关了,帝后才一前一后的回到自个儿寝宫。
言少轻睡得很好,睡得很沉,却是被一阵兵临城下似的摇晃给叫醒。
「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她蹙眉睁开了眼,就见到帷幔前竹桑已急到不行,整张脸全皱成了一团。
她定了定神,问:「何事?」
小时候她跟祖母睡,蓝嬷嬷常半夜来摇醒祖母,说死了人,要验尸,而有案子,夜半被摇醒,这种事她从监管刑部以来便经历得太多了,是以并不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