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祺小的时候,他从没好好抱抱他,或者摸摸他的头,给他一句称赞。他喜欢这个儿子,他觉得世祺比世教更像他!但是,碍于妻子,他无法给他太多父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在郎家的权力核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看著沉默不语的儿子,郎东进叹了一口气道:“我答应过你妈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不想违背对她的诺言。”
“和浅野集团联姻,就是爸所谓的‘最好的生活’吗?”郎世祺的反问中,带著些许讥嘲。
面对儿子的质疑,郎东进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比起将来你被踢出郎氏,这个做法对你绝对是最好的安排!”又道:“一个月内,我会亲自上浅野家,为你向浅野诗织提亲。”
郎世祺一愕,“爸──”
“你和浅野诗织的婚事,势在必行,你自己看著办吧!”临走前,郎东进再度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道:“世祺,爱情不能当饭吃,这段婚事攸关你的未来,理智一点,不要让我失望!”
不要让我失望──这句话,长久以来已成了郎东进对郎世祺的紧箍咒。
那一瞬,郎世祺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踏入郎家的第一天,父亲将他叫进书房,对他所说的话──
世棋,要在这个家立足,你要设法让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人!只要你对郎氏越有用,你在这个家的地位就越稳固!
而今,他的婚姻终于也成了一项交易,用来证明自己对郎氏的意义。
“这是对你最好的决定,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照办!”丢下这句话,郎东进头也不回的驱车离去。
照办?他的终身大事,竟连容他置喙的余地也没有,居然只能照办而已?
有一刻郎世祺很想质问父亲,究竟他的婚事和公事有什么不同?
很早以前,郎世祺就知道他的婚姻必然奠基在“商业利益”之上,只是没想到,在他爱上乔子苹,明白爱情为何物之后,商业联姻这回事却忽然让他深恶痛绝起来。
他简直不能想像,伴著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究竟是什么滋味!
拿出口袋中那张写有浅野诗织电话号码的纸条,郎世祺有股冲动,想要彷效邢七洋丢掉相亲照的恶行,将那张纸条也丢进垃圾桶──但是,他毕竟不是邢七洋那个天之骄子!
丢掉这张纸条,意味著丢掉父亲的信任,以及长久以来他所努力的成果!
如果他不是郎邑集团的总经理,如果他被逐出郎家,如果他不能再姓“郎”──那么他过去的努力又算什么?
怀著沉重的心情回到房间,郎世祺以为一进门就能看见乔子苹漾著笑颜开心地迎接他回家,没想到,他的房里除了欧弟,空无一人。
郎世祺打开连接著乔子苹房间的那扇门,没想到她也不在房间里。
巨大的宁静汇集成黑色的洪流,紧紧将他包裹。
曾几何时,失去了乔子苹的笑声,房间竟如此空洞难忍──他几乎想不起来,还未遇见乔子苹的那些年,他一个人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了乔子苹的电话,待手机一接通,郎世祺皱著眉,语气不善地质问著:“子苹,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