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近一次好好讲话是什么时候?」
「妳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打了,可是你没回。」她看着他,表情好陌生,「医师很忙,他不可能让我一直改时间。」
裴仲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关于他近乎野蛮的忽略,以及,他对她的不信任。
大伯跟叔叔分别出现可能是遗传性的疾病,他们这些小辈的压力会有多大?既烦恼长辈的健康,又害怕自己也会是发病的那一个,蔷薇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丈夫的他却不知道?
「别哭了,是我不对。」他低声轻哄,「我明天会跟王大志商量排假,以后,会早一点回来陪妳--」
「我们可以去郊外走走,等到公司更上轨道,再去补度蜜月。」蔷薇流利又平板的接着说:「也许可以计画生个孩子,你是独生子,有孩子的话,南部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高兴,而我的父母也许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接受你--对吗?」她顿了顿,「你说过好多次了。」
是吗?他说过这么多次了?
仔细想了想,好象是。
但为什么明明已经多到蔷薇一字不漏的全记了起来,但他却一项都还没替她做到?他清楚她有多寂寞的不是吗?
他们见面的时间随着婚后日子的推移越来越少,刚开始他们还两、三天就一起晚餐,后来慢慢变成五、六天一次,然后半个月……直到现在,他好象想不起来上一次两人一起坐在餐桌是什么时候。
农历年的时候两人回南部,飞机上他看到蔷薇戴着垂挂式耳环,才发现她去穿了耳洞。
蔷薇今天去医院,一定觉得压力很大吧?
所以她会很累,因为她的精神已经不堪负荷。
「我刚刚还在偷偷的高兴,以为你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结果,你不是为了我回来的,是为了嘉美说的话回来的。」她擦了擦不断涌出的眼泪,「你宁愿相信嘉美的话,也不相信我。」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不识相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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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
蔷薇还在哭,裴仲棋拿起话筒,「喂。」
「谢天谢地,还好你在家。」王大志明显是火烧屁股的声音,「今天编写的那条程序有问题,快点过来一趟。」
「现在?」
「当然是现在,明天就要去se了。」
对,他差点忘了。
他是因为心焦才回来的,事实上他的工作根本还没完成,se是一家经营了十几年,但到今年才决定计算机化的外贸公司,利润丰厚的一笔生意,丰厚到可以让他们接近「在巴黎买房子」的梦想很大一步。
「se一直是你在负责沟通,快点过来。」
王大志说完,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