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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策知道为什么,“醒之,别费力了,你是推不开的!”

“为什么?”向群气喘吁吁——是因为他只有一只手吗?

裴策摇头,“你不要想偏,如果我没猜错,这后头应该有一堵石墙,叫做自然石,从内挡住了大门,所以你愈推,愈是推不开。”

二皇子急问:“那怎么办?”

裴策看着四周,没有发现那种器具,想来应该是入葬时用完就收走了,“帝王的梓官运入陵墓后,会用一种勾状器具从门外将自然石钩住,让石墙由内堵住门,所以石墙不移开,门是打不开的。”

裴策看着四周,向群也在四周找着,却怎么都找不到可用的东西;无计可施,向群拿出了自己的剑。“用这个试试看。”

或许是病急乱投医,裴策也没辙,于是向群抽起剑,从门缝中将剑伸进去,果然抵到了一堵墙。

他一使力,费尽力量,却发现那堵墙动都不动;他再使力,还是不济事——果然,断了一只手,他变得如此无力。

锵一声,剑竟然瞬间断裂!

三人失望不已,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就隔着一道墙了,赶了这么远的路,这才来到这里,跟心宝就只隔一道墙了……

向群心痛至极,挥出一掌重击大门,传来轰隆声响,却只掉落些许尘埃,就到这儿了吗?他终究救不了心宝吗?

“啊——”

【第七章】

她还在等,她隐约可以感觉到自己好像愈来愈轻松,至少已经渐渐摆脱了初入坟时那种痛苦。

心宝就躺在地宫中进的地上,这里一片宽阔,她安安静静躺在角落,靠着墙,眼前其实一片昏暗,但偶尔可以看见光亮。

因为这里摆放了一盏长明灯,外型是口红,缸里装满了油,一条棉布撮成的引线就立在油中,成为整个地宫唯一的光亮。

心宝想翻身,因为她全身几乎湿透——地宫如此闷热,她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闷热的感觉连呼吸都嫌困难。

入葬当天,祭祀官说,这地宫的空气在长明灯的燃烧下,最多撑个几天,到时候她就算还没活活饿死或渴死,也会闷死在里头。

那长明灯的火光渐渐变小,显见里头的空气愈来愈少;心宝必须很用力,才能吸到一口气。

这段时间……说来好笑,她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开始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地上,等到体力渐渐耗尽。

她又饿、又渴,本以为自己会先渴死,可说也奇怪,几天前,她好像感觉到唇边一阵湿润,这才发现地宫石壁在漏水,滴出来的水就这样溅在她的脸上。

那水滴就这样落在她的脸上,她几乎是出自求生本能,张开嘴,任由水滴落入她口中,借此她又多苟延残喘了几天。

她不是怕死——都进来这里了,怎么可能怕死?她知道,就算靠着这水滴,她还是会死,救不了她的;只是感觉到唇边的一阵湿润,她还是张开了嘴,接受这一点点的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