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丞天生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却是一阵柔和,探过头问:“怎么了?饿了,还是困了?”

“不饿也不困,就是想撒娇而已。”莫安华亲了一下五月的额头,搂着她轻轻摇了起来,五月吹了个口水泡泡,嘤嘤笑了。

贺文丞原本一副准备包公夜审的样子,见那小拳头在挥舞,忍不住跟着哄起女儿,小娃见爹娘都看着自己,笑得更开心,连腿都踢蹬起来,莫安华怕她着凉,连忙把锦被包好,没想到才刚刚包好,小娃的脚又是一踢。

贺文丞捏捏女儿的手,笑骂,“小坏蛋。”

五月还不会说话,一路嘤嘤嘤。

大厅上的气氛怪异到顶点,却是没人敢说话,所有人都看着王爷跟王妃戳着女儿的小拳头。

跟女儿咕叽咕叽好一阵,贺文丞这才转过身,“玉颜,我给了你时间考虑,可想好如何回答了?”

许玉颜虽然不聪明,但跟他自幼相识,好歹可以分辨出他的怒气程度,此时他声音虽轻,情绪却是怒极,不敢隐瞒,道:“爹爹收到密告,说有人知道王妃在馨州所做之事,让我回府,我是在家里见了艳丹的面。”

“那艳丹姑娘何以千里迢迢来到京城?”

艳丹福了福,“王妃在馨州常常出游,也赏了不少银子,照说艳丹应该感激才是,可王爷又对我有恩,仔细想想,王妃给的银子是赏银,而非赠银,艳丹以技艺换得钱财,本就两不相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事情说出来。”

“本王对你有恩?”

“是,王爷提拔姚知府之子,小女子已经在半年前被知府公子收为姨娘,眼见夫君即将平步青云,再想想王爷竟被如此蒙在鼓里,无论如何于心不忍,只是王府重门深深,却是不好进入,故将书信投进许三司府宅,换得与许侧妃见一面。”

“没想到你除了擅长南磷棋,还擅长编故事。”贺文丞虽然是笑着,但神色却不是很好看,“姚大至虽喜声色,但却只喜欢小姑娘,且不论你年纪大了一截,就算你只二八年华,但以船姐儿的身分,别说当姨娘,就算当个通房姚知府都不会肯,不是书香门第,进不了姚家门,你是不是以为姚吉祥回了馨州,府中无人对质,所以敢信口开河?”

若不是还知道姚知府的品行,相信他“会好好教导儿子”就是会好好教导,他也不会那样爽快就安排了官职给姚大至。

姚吉祥曾跟他说过,父亲很重门第,宁纳落魄国生之女,也不纳富户千金,富户千金都看不上了,何况一个船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