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是有原因的。”
“喔?说来听听。”
福婶知道二少爷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却十分精明,不敢隐瞒,“这丫头是陈嫂一个远亲,成亲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夫家已经对她很宽容,没想到她竟然因为嫉妒三房小妾再度有孕,推了对方,幸好她丈夫刚好经过,赶紧差人请了大夫,否则不堪设想,不过这样一来,当然是容不得她留下了。”
苏玉振点了点头,原来是下堂妻啊,还是因争宠而被休离的下堂妻。
妻妾成群固然挺不错,就这点麻烦。
就如嫂子元氏人挺好,但至今膝下无子,总是难掩烦忧,大哥对她也不是很上心,幸好爹娘力挺这媳妇,那些小妾才不敢放肆。
一心想当主母的小妾他也不是没见过,深宅大院,小妾对丈夫来说是解语花,对元配来说那可能是黄鼠狼。
“做出这种事情,夫家自然容她不得,当天便写了休书,连东西都不让收拾就赶她出门,她无处可去,只能回娘家,不过她兄嫂也狠,说她心肠歹毒,有辱门风,也不管外面下着大雨,硬是不愿让她进门,把她挡在门外。”
苏玉振想,这女人要是真如此歹毒,应该容不得“三房”小妾,何况是“再度”有孕,还那么刚好就让丈夫撞见,事情只怕另有蹊跷。
“她娘跟陈嫂是表姊妹,以前也常有往来,这丫头便来投靠陈嫂,还没请示大管家呢,就病了一场,大管家知道她推了小妾,觉得心肠不好,不能留,原本是打算等她病好就把她送走,可谁知道她虽然醒了,却傻掉了,也不认得人,连衣服要扣左襟还是右襟都搞不清楚,还一直问这是哪,自己是谁,中间又昏了一次,醒来后有好半天都不说话,大夫说大概是被休刺激过度,加上病了,才会这样,因此大家对她有时说话、举止少了规矩,也就较宽容些了。”
“所以她对以前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了?”
“是啊,第一天下床,连鞋子怎么穿都不知道,陈嫂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见好好一个孩子变成这样,就跟大管家求情,就算她以前不好,现在也不记得了,现在夫家不要,娘家不容,没地方去太可怜,她现在都傻了,不会有那些心思,不如让她跟自己一起洗衣服。”
“以前是元配的话,洗衣服这种事情干不来吧?”
福婶笑说,“那可不,只是说来也巧了,她留下来后没多久,刚好阿忠的娘生病,他回乡下探病,书库没人打理,这也不要紧,没想到几位孙少爷跑去玩,架子弄倒好几个,书散了一地,这下可不能不管了,也不知道她从哪听来这件事情,自告奋勇去找大管家,说她有办法,大管家原本以为她病糊涂了,连衣服都洗不好,哪可能识字呢,没想到她当场背起经书,倒是吓了大管家一跳,过几天,她还真把书库收拾妥当,书一本一本都放得好好的,阿忠以前是照笔划排,这丫头倒不一样,不知道是按照什么排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苏玉振一笑,“该不会是乱排一通吧?”
“那倒不会,大管家亲自试过,跟她说了书名,她马上知道是放在哪个架子,立刻抽出来,看着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人打理书库,便让她住在书库的耳房,就负责打扫跟整理,又让她初一十五去市集转转,有什么有趣的本子便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