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自行顺指望过去,果见一块山状黑玉上,一座九层玉塔隐于其间。塔身通体晶透,隐闪青光,虽仅约两寸,却分为九层,层间窗格闪现,细看,塔脊上竟还悬有佛铃!塔身小巧玲珑,甚是可爱。

“那块黑玉乃天生,塔呢,也是自生黑玉一侧的一块上好羊脂玉。当年我祖父去回纥,偶然发现了它,便花费钜资将这块玉购回府来,召集了府中所有雕玉能匠,费尽万般心思,集众人之力,两年才雕出这副样子。”

他拉伍自行上前,仔细欣赏。

伍自行除了赞叹地吸一口气,不知有何言语可表达内心之震撼。

“这可是咱们聂府雕玉坊的镇府之宝哟!”聂箸文骄傲地仰一仰头,“除了聂家人,从不准外人看的。”

“那……”

“你是兄弟嘛!”他伸手拍一拍伍自行后肩,一副哥俩好的亲密样子。

“再带你去看另一样东西。”他又握住自行手掌,信步拉他行到西侧。

“很奇怪是不是?这些玉品一望便知玉质粗糙,雕刻技艺也不怎么样,偏偏摆在大雅之堂。”

西侧的宝阁中摆放的,皆为一些劣质玉器,花鸟瓜果无一不全,形状倒有几分相像,只可惜毫无神韵可言,且玉品上刀刻之痕清晰可见。

不必想,也知是一些失败之作。

“是阿涛姑娘雕的?”微一思索,伍自行便道出答案。

“喝!你怎知道?”他忍不住崇拜地将手环到了伍自行肩上,与他贴肩而立。

“猜……猜的。”他有些不太自在,却没有特意避开。

“猜得这么准哟!”

聂箸文点头一笑,道出一些内幕消息来。

“阿涛十三岁时便进府当差,因她略懂雕玉之技,人又少言寡语,却很是负责、勤快,府中管事便调派她来石头阁当值,独自负责这一阁玉石的整理。

阿涛极喜雕玉之技,闲暇时常捡些府中丢弃的废玉自己雕琢,这些东西便是她前几年的成果。

后来大哥与阿涛情意互生,为讨阿涛欢喜,大哥便将她所雕的这些东西放在此处,小心地保管着。”准备让后辈儿孙瞻仰一番。

“哦……大公子很重情义。”

“哈!大哥对阿涛情深意重也是后来的事。阿涛刚进府的那大半年,大哥对她可凶了呢!常常动不动便乱吼阿涛一通。

那时我们都觉得奇怪,因为大哥明明沉稳儒雅,对待府中侍婢仆役很是和蔼可亲呀,怎一遇到阿涛就脾气大坏呢?”

忆起当初,聂箸文忍不住朗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