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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自行,咱们相交相知了那么多年,如今终得再度团聚,岂能就此不见?我是因有急事需立即赶回大理,可我以后定会再来京城探你!我不求,不求你是否会记挂愚兄,只求你不要再躲开,能让我时常见你一面就好。”他千辛万苦,不只为了一次相见,绝不止如此。

“韩少主,”久久不发一语的聂箸文插进话来,“自行并非不想再见故人,只是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渐渐改变了。自行现在生活得很好,韩少主该放心才是,不要再记挂于他。”他岂会傻呆呆地任由“情敌”在府中恣意来去?

“可我——”

“齐彦兄,若你当真认自行还是你的朋友,便放了自行一回,不要再如此辛苦地远赴万里了。”

“可是十三——”

“自行说啦,那个十三已死了,齐彦兄就不要再提了。”

“可你难道忘了咱们兄弟在苏州的种种了?你忘了你失意时愚兄如何为你鼓劲了?那些美好的回忆你都忘了吗?”他——怎能忘了!

“记得那时日子的是十三,可自行说了,十三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了什么十三!属于十三的所有一切早已灰飞烟灭!”伍自行恨恨低语,“齐彦兄还要自行再重复多少遍?十三死了,死了!”

“十三——”

“韩少主,今日天色已晚,聂府恐不太方便招待少主,还请韩少主早些回去休息。来呀,还不送韩少主出府?”冷冷一哼,聂箸文下了逐客令。

“聂二少——”再想讲些什么,却不能开口,已被一左一右地架出大厅,失了身影。

伍自行对此却如恍若未闻,只低头沉默不语。

聂箸文无声地叹了一声,静静退了出去,留一方私人的空间给他的自行。

自行不想说的,他便不问。

吱呀一声轻响,从敞开的门外轻轻跨进一道高挺的身影,反手再关上门,缓缓进了内室.缓缓走到床榻前站定,静静凝视着床内面墙而卧的人,一声不吭。

她也不语,任身后那深情的凝视笼了她一身,只轻轻向里挪了一个身子。

似是一个无言的允诺。

他扬眉无声地一笑,上了床榻,将她紧拥在温暖的怀里,陪她一起抵御秋的冰凉。

啊,无限感慨地一叹,震动宽厚的胸腔,将他的情意借由紧贴的身躯,一点一滴地全数传递过去,告诉他的自行,他是多么爱她。

爱她哪,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