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套上不久前紫藤帮她用布巾缝制的厚手套,小心的把杯子从简陋版的酒精灯上拿了下来,接着不管紫藤在后面喊着,飞快跑出房外,脚步不停的直往惊鸿院去。
她熟门熟路的打开颜温良的房门,表情得意得像个急着要献宝的孩子,高举着那杯还散着热气的药水,伸手就要拍拍他的肩。
颜温良正准备换衣裳,察觉到后头有人,一回头就是一个冷如寒冰的眼神,「谁!」
「是我啊!你……」冷蓉看着他冷然的视线,忽然有种被泼了一头冷水的感觉。
「是……你?」他看了她一眼,眉头轻皱,语气还带了一点不确定。
他是可以仰赖声音大约辨别他人,以掩饰他认不出人的毛病,不过有时情况过于突然,他就会像现在这样不是很确定来人是谁。
她傻了几秒,紧接着忍不住急问道:「等等!不是前几日你还让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你的吗,怎么看到我却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等等!这男人疑惑什么啊?难道能够这样闯进他院子里的女人不只她一个?!
「我没忘,我只是……」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冷蓉见他这个样子,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看着她的时间太久,而且目光和表情的不确定又那么明显,这症状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把玻璃杯放到一旁的几上,定定的望着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有完全认不出人的毛病吧,也就是脸盲症?」
颜温良还没有所响应,就听三声叩门声传来,紧接着是二胡的声音——
「主子,我是二胡,这就进来……」
冷蓉愣愣的将视线从颜温良的脸转到刚进门的二胡脸上,不可置信的扬高了声音,「所以……我应该先打个暗号,然后再自己报上名字,才不会让你认不出来吗?」
如果有一个不敲出特别暗号再主动报上名字就认不得自己的老公,身为体贴善良的小娇妻,应该要有什么反应才好呢?
见他在自己发现了他认不得人的这个事实后,变得更加冷漠沉闷,一副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的别扭表情,冷蓉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可爱小娇妻当得实在太不称职了,居然伤害了他脆弱的男人自尊。
「其实认不了人也没什么,反正、反正……」反正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好几转,她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安慰比较妥当,只好生硬的转了话题,「对了!我说要做的药已经做出来了,无色无味,但是可以让人短暂的放松晕眩,趁这个时候可以对喝下药水的人做简单的拷问,保证有八成以上的机率可以问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颜温良本来还想着,她知道他隐瞒许久的毛病后,有可能又恢复以前那样的性子,那封早已写好的和离书他自然要拿出来的,却没想到她压根不害怕,反而还兴致勃勃的介绍起那杯古怪东西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