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府里头也就一个人让我老看不顺眼了。」对于女儿的贴心,卢氏着实欣慰,对于茶水倒也不再挑剔,但也只轻啜了一口,又把茶盏放了下来。
她看着女儿,突然想起前两天冷蓉说的那些话,心中未平的愤恨又是高涨,她就不懂,女儿的模样哪里差了?无奈她是商家出身,又是个再嫁的,女儿才会落得都这个年岁了还没寻到个好人家,能够挑拣的对象都是不上不下的。
如果不是娘家不得力,她还要为了独女打算,又怎么会嫁给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泥腿子,还得不时的小意讨好,就是希望能够为自个儿的女儿多谋点好处,结果也是入了府后才知道,颜家早就是颜温良在当家做主,颜老爷说是府里辈分最高的,却一点权势也没有,就是要点银两去花用,还得要走账房那头,小打小闹的颜温良不管,但若是真要动到大笔的银子,那就要一件件的交代个清楚。
连亲爹都这样了,更别说她这个继母了,每个月的银两都是固定的,要多的一样要去找账房。
颜家偌大的家产,就像那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更让她不高兴的是,颜家内宅里管钱银的居然是那个扶不起的冷蓉。
她呸!不过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丫头,整日低着头也不知道是谁欠她的,说话总跟蚊子哼哼一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在颜府里却能够过得比她还滋润,更别说那后头还修了一个库房,说摆的全是她的嫁妆,这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十两银子买下的小童养媳,哪里来的一整库的嫁妆?!
看看自家给女儿攒了许久的嫁妆,再对比那个村姑,她心中的不平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好不容易这次趁着颜温良要出远门的机会,想趁这个机会把人给弄走或弄死,却没想到颜温良刚好回了府,让她功亏一篑,现在还整天惶惶然的,就怕冷蓉闹出什么动静来,让颜温良找她麻烦。
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连指甲都快被掰断了,看着女儿明艳的容颜,心里除了怒火外,就是满腹的心酸。「唉,是娘对不起你,原以为颜家的身分能够让你出嫁的时候风光些,现在看来却是……」
周函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了,以她这个年纪连亲事都没定下来,虽说如今是还没听见什么闲言闲语,但她表面上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心里也是梗着一根尖刺,再加上她又常常听母亲抱怨冷蓉那些多出来的嫁妆,也忍不住妒嫉得红了眼。
「娘……那跟您没关系,说到底还是这颜府没规矩,明明娘您才该是当家主母,掌起一府的中馈,结果却让那村姑给哄了去。」她丰厚的红唇吐出的虽是劝解的话,可艳丽的面容写满了不满和委屈,眼里明晃晃的不甘更是无法遮掩。「颜温良不过就是个混子出身……」
卢氏马上伸手遮住了女儿的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噤声!这话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她再不知好歹,也知道有个分寸。
颜温良是混子又如何?她们娘儿俩现在可还在人家的手底下过日子,就算是过去再怎么看不起的人,但是人家现在就是有钱有权,这样的话顶多在心里想想,断不能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