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定的抬步,跨步,向前走去。
这一次,就是死了,她也不悔。
这些日子以来,黄河镇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看沈家的热闹,想知道这即将出嫁的新娘子最后会做出怎么抉择。
等了几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家打算用「拖」字诀来应付的时候,沈家的大门打开了,从里头走出来的是沈家姑娘,她没有带着任何下人,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就这样往外头走。
本来大家只是偷偷的在路边望着她,随着她越走越远,开始有人跟了上去。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等到沈凝香走到了衙门外头的时候,她身后已经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衙门外,一个木制的笼子里,男人盘坐在里头,几天不见,他身上依然是那天下山后的模样,衣服上满是血迹,头发散乱不堪,手上和脚上挂了锁炼,让他看起来无比的落魄。
据说是衙门里认为他罪刑重大,所以不让他进牢里蹲着,就把他放在外头,整日让人指指点点,遭受风吹日晒。
塞了些银子给守在笼子前的差役,他们看她是娇弱的女子,想来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检查了下包袱内的东西便放行了。
她走到笼外蹲了下来,轻声问着,「还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她说话的瞬间,陆排云就睁开了眼看着她。
两人相望好一会儿,陆排云蓦地站起身来,拖着脚炼往前走到笼子边,因为每天喝的水不多,干涸好几日的喉咙发出了沙哑到极点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陆排云并没有如那些绝望的人一样眼神消极,而是如正蓄势待发的野兽般,清冷却满是力量。
沈凝香微微一笑,一点都不在意他臭得吓人,满身脏污。
她从小包袱里拿出了一小竹筒的水,先倒了一点在帕子上,然后将手穿过栅栏缝隙,轻轻地沾湿他早已脱皮龟裂的唇上。
「我怎能不来?你在这呢!」
他深邃的黑眸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她,而她轻柔的动作着,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注视。
「你该知道,现在和我撇清关系是最好的。」他看着她,声音沙哑的劝着。
沈凝香从容的收回竹筒,然后又从小包袱里拿出饭团,里头包了果仁猪肉馅,每个都小小的,刚好让他一口吞下一个。
这次,她沉默着,直到她做完了喂食的动作,都没再说话。
陆排云无法冷静下来,他再次催促着她,「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不走?这时候不退婚,我就算死也要让你替我守着!」他口气无赖又恶劣的说着。
沈凝香定定的看着眼前刚吃饱喝足,就又嚣张说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