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她了。

她看着男人沉重而有些难过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微微揪着。

许是因为除了她娘亲、师父师娘和两个师兄,就只有他待她是没有理由的好,即使她耍任性,甚至对他下药,他都仍是那样包容着她。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凭着哪一点能够让他这样无理由的对她好,可是不得不说,即使他不曾为她一掷千金,甚至没说过那些如话本子上的甜言蜜语,可她还是默默地把这人给放在了心上。

虽说别的姑娘把人放在心上是温柔小意、体贴入怀,可是她觉得要温柔,他比她做得还多,要说小意,这男人打从两人那简陋的成亲后,就没让她摸过一次锅铲,也没让她摸过冷水洗衣,除了自个儿的小衣是自己洗的,她的衣裳每回脱下又看见时,都已经是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一点自然的薰香。

这样的男人,除了“那儿”不行,可说是没得挑了,在来这段日子以来,他咬住两人婚约不算这件事不松口,她也就随他折腾去,反正她瞧着他好,两人又是打小的娃娃亲,可以说是老天替她牵上的红线姻缘。

她知道自己一开始对这门亲事并不是很真心,甚至想过把这男人利用完了之后,自个儿拍拍屁股走人。

她就是这么任性,在她察觉到自己把这男人放在心上的时候,即使她觉得自己不会像她娘一样那么傻,会被一个男人哄得团团转,但也不会就这样放任他擅自做出让两个人分开的决定。

离开这样的话,就是要说,也只有她能够开口。

这些乱八糟的思绪在宋冬雨的脑子里窜过,实阮上也只是过了一瞬,她眨了眨眼,看着他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觉得自己也该慎重点对待。

“趁这最后,你干脆说个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宛州知府,还有那水匪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武轩夔觉得以她胆大的程度,就怕听到他出了事,说不得会闹出什么更大的动静来,他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栽了跟头,绝对不能让她也跟着跌入这个坑。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快速简单的交代道,“那宛州知府信妖法,做了许多有违天和之事,又恰好被我们坏了好事,为了报复,便诬陷我们是水匪。”说罢,他取下身上的荷包,让她贴身收好,“假若我真的出了事,你再打开这个荷包,记着,不管我此去是生是死,都忘了我。”

他眼神深邃而留恋地看着她,即使两人只相处了这短短的时日,可是等待多年才盼回来的小姑娘,要他主动放开手,他真是满心的舍不得。

但是武轩夔不是情感凌驾于理智的人,否则也不会同宋冬雨成亲到现在都未和她圆房,在留恋不舍的目光之中,他还是握紧拳,转身走出屋外,投入大雪纷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