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嘴里说不需要,但见她愿意在小事里处处替他着想,他还是觉得颇为高兴。
第一次这样被人认真关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心中一股暖暖的滋味蔓延,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勾。
齐媚娘瞪着他,确定他不会再说出那种“我活不久所以不需要”的话后,又喜孜孜的扬起笑颜。
“好啦!别说那些话了,反正就当报答你这些日子让我过来蹭吃蹭喝的回礼,我别的不敢说,这点针黹功夫还算是可以见人的。”毕竟守孝的日子那么无聊,她一个姑娘家的,除了在家里摆弄些针线外也做不了什么。
见他还想说些什么,她横眉一瞪,小嘴噘得高高的,“怎么了?看不起我做的绣品?那好,我也没脸再过来蹭吃蹭喝了,我这就走!”
寒郸零不知道她为何态度说变就变,连忙想上前去拉她,却又想到自己往日如此不受人欢迎,连靠得近些便会令人不舒服,更何况是这样亲近的拉扯。
那一刹那,他犹豫了。
齐媚娘见他没拦她也没说些什么,心里有点受伤,只当他是真的瞧不起自己的那一点心意,委屈的扁着嘴扭头走人。
离去时,她忍不住还想着,幸好自己没把那八字的事情说出来,要不岂不是更加的丢人。
寒郸零看着她的背影快速离开院子,只觉得心中突然一阵空荡荡的,让人闷得有些难受。
站在外头等了许久,她依旧没有回头,寒郸零叹了口气,望着有些阴沉的天空苦笑着。
或许,这就是命?
这几日得来的一点关怀与温情果然只是短暂的,他这个不祥之人又有谁会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呢?
他神色寂寥,脸上更显苍白,长发半落半掩的盖住了半张脸,也盖住了他说不出口的落寞。
他颓然伫立了许久,直到天上乌云逐渐加浓加深,略强的风摇动了满院子的花木,沙沙作响。
站在外头的观月虽然没大事是不能进院子的,但是他眼见雨都要下了,自家主子还站在外头吹风,也忍不住站在在院门口多嘴了一句,“主子,外头起风了……”
“起风了呀……”寒郸零抬头看了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在下一刻就要下起滂沱大雨般,他沉默许久后终于开了口。
“等等去后面库房里,把像茜色、翠绿这些鲜亮颜色的布料挑出来给齐娘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