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就先干为敬。”李宸风比丹红更早一步饮下,“丹红姑娘,何事令你不开心?如蒙姑娘不弃,请让在下替姑娘分忧。”他瞧见她本已将杯缘抵住唇边,却突然顿住,眉间还略微一蹙。

“李公子,这句嫌弃之言,该是妾身要说的。”放下酒杯,丹红若有似无的哀叹一声。

“哦?此话怎讲?”

“李公子已有数日不曾前来筑仙阁,是否因公子嫌弃妾身的身份而……”

“在下能得姑娘垂青,已算是我李某之福,怎还会有此等轻视姑娘的念头?”李宸风心一动,忍不住执起她仿若无骨似的柔荑说道。

“那妾身就放心了。”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丹红状似羞赧地以袖掩容。

然而,在李宸风所看不到的绝色面容中,却诡异地透出一股冷冷的寒意,但很快地,当她把小手放回桌上时,她又恢复一贯的花魁风姿,夺目而灿丽。

酒过三巡,在丹红的暗示下,李宸风不舍地离开筑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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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绿儿代她送走李宸风后,坐在铜镜前的丹红,脸上的清傲之色已逐渐蔓延开来,她轻轻抚动胸前乌丝,双眸的寒意更深。

是他吗?但除了他之外,似乎无人能如此亲近自己。

“姑娘,李公子人真好。”返回的缘儿,却只见丹红有些怔忡地凝视铜镜,末了还喟叹数声。“姑娘,李公子对您是百般呵护,您为何还要频频叹气?”绿儿不明所以地问道。

丹红并无回应,只是下意识地梳理乌亮的发丝。

“姑娘,李公子风度翩翩,而且又是李尚书的独子,有这么好的男子对姑娘您至情至意,姑娘应该好好把握才是呀!”绿儿大胆地嚼舌。

“把厅内收拾好就下去。”丹红淡淡的吩咐,冷漠的神情与方才对李宸风调笑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是。”绿儿噘嘴退下。这几夜姑娘的心情似乎很差。

绿儿退下后,位于花满楼最内的筑仙阁显得特别寂静。倏地,在丹红若有所思地准备放下手中木梳时,她霍然被一抹诡异至极的轻悄足音给惊得差点要拿起木梳直射来人,但在她喟叹后,持在手上的木梳继续不动声色地梳理着,惟有她一双微抖的雪耳,不寻常地透露出一丝警戒。

双方似乎持续对峙着,直到丹红瞥见由镜中所反射出的暗魅人影所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焰时,她才故作讶异地旋过身,一对清灵无双的凤眼略带仓皇的迎视一身黑衣且覆面的黯诡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