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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三国若不是醉得太厉害,定能感觉到她在僵硬片刻之后,仿着他的举动不自然地以极轻的力道回拥了他。

“冠人……冠人…………”他厮磨着颊面上柔软丝滑的触感,不知所云的咕哝着:“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那是个很长远的承诺。”她说。

“在一起……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对于醉鬼的酒后真言,艳冠人不置可否,却显得若有所思。

如此良久过后,除了他沉沉睡去的均匀吐息声,再无其他。

在好一会儿体温缠绕的沉静之中,伊人没忙着摆脱那胡搅蛮缠的醉鬼,就犹如老僧入定那般,维持原样、不见任何动作。

那一脸的若有所思,她正想着某些事。

想着……她极认真的想着……

寒冰、烈火、寒冰又烈火。

从转醒的瞬间,管三国的心情就在这冰与热之间摆荡。

不知幸或不幸,他并非那种清醒后会忘记酒后失态种种的体质,是以他一转醒后,省悟到昏睡前的酒后失态……那真教他犹坠寒冰地狱,冻得他连脚底都发凉了。

可忽地,却又让他发现怀中的柔软。

她、她、她……怎会在他床上?在他怀里?

不可置信的喜悦,令他犹如投入火海,缓和下那片刻前的冰冷感。

当然,身为一个心思机敏之人,他很快醒悟被缓和下的冰冷感是从何而来……不就是他那醉酒的糗样、教人想撞墙的酒后真言吗?

回头想到自揭底牌的真情大告白,那犹如自寻死路的行为使得一瞬间燃起的火苗又尽数熄了。

不同表面上看来那般和善可亲,管三国的思路向来就清楚得很,对艳冠人的感情,用尽心机去骗去拐是一回事,可只消把话说开来,教她知晓了他的感情,这事就再也没退路了。

接受。

不接受。

结果就只有这两种。

而,只消她有丁点的不乐意、无法接受,那么在这之后,他再怎么用尽心机也没用。

因为她这一退避,回的是千山鸟飞绝的御华宫,届时,他就算退个一万步、重新拟定策略,佳人远避于与世隔绝之地,即使是想到了再好的计谋要夺取芳心,那全是白费心机。

所以,若是现在的他没有任何机会,那他就再也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