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面临过这样的状况,齐柏修努力压抑下心里的躁动,维持表面的冷静,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换好衣服。
张开眼,面前的她仍是一身男装,可不论怎么看他就是觉得不对,在这之前从没有这种感觉,但不知为何,现在看她,就觉得她秀气得过分,单是那双眼,水漾灵透,根本就不像个男孩子,当初他怎么会看走眼了呢?
「大哥?」樊刚卉一脸尴尬,不懂他干嘛一直盯着她看。
清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失神,齐柏修道:「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好了。」
他移动门板,让它往火堆靠近一些,这才扶着她躺下。
她感动于他的体贴,但更搞不清状况了,尤其方才他话才讲一半,她还是没弄清他究竟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自处,还是兄弟……不!是兄妹吗?他们的结拜到底算不算数?
「你说呢?」他反问她。
直到他开口,她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她困惑,是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你留下五个字跟一截衣角就离开时,我很生气。」他突地说道。
「……」她无言,那是当时她想过觉得最好的处理办法。
「不管现在后不后悔,都只有我知道,你怎能没问过我,就自作主张丢下我?」温和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埋怨。「难道你忘了我们曾在皇天后士的见证下义结金兰,发过誓要患难与共的吗?」
她哑口无言,而他则像是要提醒她似地,念出当日的誓言内容。「祸福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誓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些你全忘了吗?」
「没有,我没忘。」她忍不住哽咽了。
她知道,他现在这番话是要她明白,他没有拒绝她,他还是承认她这个义……妹,不因为她的性别而有所差别待遇。
「以后也别再说什么你欺骗了我,记得吗?当初结拜,我们只说了要义结金兰,也没指明是兄弟还是兄妹,认定的只是『齐柏修』对『樊刚开』,又何来欺骗之说?」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他不愿还有任何小疙瘩存在,索性一次把话说清楚。
「咦,是吗?」她都忘了当初说了些什么。
见她露出一脸迷惘,他微笑。
这事也是他回头想过后才发现的,当初两人结拜时,恰恰好两人都没明言说出是要结拜什么,只说了两人要义结金兰,要祸福同享……这种机缘巧合,也算是上天注定的吧?
这样一想之后,对她隐瞒性别之事,他想不释怀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