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你开口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罗一家有点吓一跳,生平难得有吐苦水的机会,她正说得过瘾说。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你不给人机会吧。』嘲弄的语气,冷冷的视线,在在都强调了一个讯息:他不欢迎她!

她有一点小呆住,因为那酷得不像话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也没想像过,一个手里拿着烤肉夹、负责烤肉的男人能神气到像他这样的。

幸好她很快地就回过神了,就看她胡乱地挥挥手,像在挥舞烦人的苍蝇一样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嫌我话多,但没办法啊,平常我也没机会说这些,只能算你倒楣,不过你也只是个梦中虚构的人,哪来那么多感觉?尤其是我的梦耶,你是梦里的人,我说,你负责听就是了,别计较那么多。』

汤以白瞪着她,想像着该怎么对付这个不请自来又精神异常的客人。

再一次的,他那纯男性化的瞪视让她的心头小鹿乱跳了起来。罗一家斥责着自己,怎不济到对着梦中人物发花疑的地步?等反省完后,她试着把话题带回他刚刚的问题上。

『其实我没办法回答耶!』她思考着。『我是不知道其他的台湾女孩是怎么样的,但就我所知道,我那两个朋友……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骗我跟她们一起同住的两个女孩,她们两个一样是台湾的女孩,但那个性真是差到天南地北……咦,想想也不对。』

像是想到什么,罗一家分析道:『她们两个,一个是外露的剽悍性格,至于另外一个,虽然一副娇滴滴、水柔柔的模样,但那就像是一层包装,娇柔之下的性子也是个悍字,不过这应该只是她们两个人,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台湾女性啦。当然,这事我也只能在梦中说给你听,不然,我准会让她们两个分尸。』

听完她的分析,再也受不了她胡言乱语的汤以白抓住一个重点──『是谁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梦中的?』他一开始当她是神经病,但听她说了这么久之后才发现,她似乎真当自己是在梦中,而非现实。

『我刚刚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个集全天下不幸的可怜人?』她一脸认真地要回答他。

『你说了,而且是无数次。』他懒得提醒她,除了『集全天下不幸于一身的可怜人』这一点之外,靠着她的嘀嘀咕咕,他还知道了她叫罗一家,是个写言情小说的作者,而且是个已经半年没交稿、也就是没收入的言情小说家:不久前被两个朋友说服要一起同住,没想到两个朋友凑足了钱后,丢下她一人,高高兴兴地出门旅游去了。

『那你还问?』她给他一个『我既然都说了,你还问什么问』的表情。

『不幸的人跟作梦有什么关系?』汤以白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抓狂的欲望,以合乎礼仪、而且是太过于有礼的语气请教。

『怎么会没关系,像我这样集所有不幸于一身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