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骄纵有日益精进的迹象,难怪可以稳坐骄纵女王宝座多年不败。

好,不加就不加。刚刚才有人被她折腾过,若是跟她杠上,触怒这位皇太后,届时又有一海票的人要倒大楣,尹棠璿决定保持缄默。

这是一次。

又一次,她在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后,脸色阴郁的寻找罪魁祸首。

五分钟后,那盆让她鼻子过敏的百合花,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她一手掼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那个不知道哪里惹她不顺眼的秀美被点名打扫,跪在铺着高级地毯的客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收拾残局。

尹棠璿再次皱眉,就像打了无数个死结,久久无法舒展开来。

“把花拿走就好,何必这样?”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容忍这种会让我不舒服的东西?我没砸在拿来的人的脸上,或是开除谁,就已经很客气了。”她觉得自己宽容又大量。

目光微愠的瞅着她,难掩不悦的对她说了重话,“你该学会收敛你的骄纵。”

“然后像你一样戴着克己复礼的假面具吗?”她尖锐的反击。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脑神经随时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断裂,不过幸好没有,毕竟被余蓓妮气死,传出去实在太丢脸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妮子绝对是老天派来考验他良好修养的小魔鬼。

尹棠璿瞅着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心里的火势被控制住,冷肃的脸宠才扬起一抹违和的笑——

“你在激怒我。”挂在五个字后的不是问号,而是个笃定的句号。

“对,我是。你如果不高兴,大可以跟我父亲表态,说这段婚姻无法继续,必须赶快离婚,省得我的所作所为让你看不顺眼。”她张扬而挑衅地说。

又是离婚,这两个字都快变成她的口头禅兼注册商标了。

可惜,他尹棠璿向来不会盲从。

三天前,他发现了一个关于她的秘密,其实也称不上是秘密,只是结婚以来,她从来没跟他提过。

那天,他和张大卫去病房探望完一位在集团内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老董事,经过医院的露天花园时,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余蓓妮——

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在暖阳的照拂下,看起来就像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向来没把眼睛摆在额头下方的她,陪伴着一名被安放在轮椅上的植物人,她为那个女人拉妥身上的毛毯,替她围好围巾,还不时的帮她揉揉手,摸摸她的脸,举动极为温柔体贴。

当他知道那个女人的身分后,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一个浑身娇气、张牙舞爪的大小姐,会愿意屈从安排,接受这桩令她没啥好感的联姻。

轮椅上那个任人摆布的女人,就是她隐藏在傲慢之下的脆弱,是那种一出手,就会让她毙命的大死穴。

所以,当她寻衅要逼他主动提出离婚,他仅仅扬起一抹轻哂,然后用轻柔低荡的嗓音,这样回覆她——

“你这么想离,怎么不自己去跟你父亲说?我以为发球权早就握在你手上了,不是吗?”伴着好整以暇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瞅着她。

果不其然,她脸色大变。“你——”小手捏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