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控,就像是雪地里兜头淋下的那一桶冰水,令梁万晴全身冷得说不出话来。她感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懂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尤其听到他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起他们的婚姻关系,梁万晴只觉得委屈且生气。
她挣开他的手,激动的道:“够了!我要跟谁住是我的自由,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丈夫,可你告诉我,有哪个丈夫会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长达两年?听着,我们不是夫妻,我们只是离婚手续有瑕疵的男女,别忘了,我要结婚了,你,根本没有资格干涉我!”
“我没有资格?!那方才我们之间发生的算什么?你别跟我说,你从头到尾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的每个反应我都还清楚记着,我真是没想到你可以前脚跟我上床热情做爱,后脚下床就要去找别的男人!你就这么——”
他别开脸,逼自己忍住不说,可话可以忍住,愤怒却怎么也忍不住,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就是证据。
“我怎么样?说不出来吗?没关系,我来帮你说,我梁万晴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对,方才的事情我确实很有感觉,你的技巧纯熟得让我忘乎所以,完全满足了我这个失婚妇女长期缺乏的性需求,这样可以吗?这个说法你还满意吗?蓝总经理!”
梁万晴难受极了,不惜把自己说得极不堪,而绝口不提自己对他仍有感情。
“你——”蓝牧礼理智尽失的高扬起手臂。
但,他终究忍住了,也打不下手,不只是因为大男人的尊严不容许他动手打女人,也因为他面前的是梁万晴。
他无法对她动粗,他舍不得,但凡梁万晴有一点痛,他只怕会比她更痛……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对我床上表现的恭维,还要谢谢你让我发泄得这么痛快。”他只能咬牙切齿的道。
“彼此彼此。”梁万晴转身眨掉眼眶里的泪,撇下蓝牧礼去找自己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穿戴整齐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蓝牧礼的住处。
不懂,人的情绪怎么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同时经历最快乐与最愤怒?
她忍住哭意,仰起小脸,拒绝去看电梯门反射出来的那个可怜兮兮的自己。
电梯很快就到了,她故作坚强的走进电梯,可该死的是,不管梁万晴怎么按、怎么压,甚至是捶,她就是无法按下任何一个楼层数字键!
可恶,现在是怎样?居然连电梯都跟她作对!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找不到逃生梯,连想要徒步下楼都不能。
束手无策之际,蓝牧礼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脸上表情难辨喜怒的走向她,不发一语的一把将她拽进电梯后,傲然的拿出磁卡一刷,刚刚不听话的楼层按钮现在可听话了,像是故意要嘲讽梁万晴似的,不住的晶莹闪烁着停车场所在的地下一楼。
梁万晴越看越气,她执拗的按下一楼。
等电梯抵达一楼,她头也不回的就要走,却又被拽回电梯——
“我车子停在地下一楼。”
“关我什么事?我自己可以搭公交车搭捷运搭出租车。”
拜托,这里是台北欸,全台湾大众运输系统最便利的都市,又不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下,她就不信没办法把自己从这边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