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不叫威胁,那什么才叫威胁!
“对了,你那身为意大利黑手党角头千金的未婚妻,要是知道你这个逃跑新郎的下落,想必会无比开心,届时别说一间资本额不过几百万的小广告公司,就是一百间,料想慷慨如她,应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买下才对。”
知陆维克者,果然蓝牧礼也,拳拳到肉的威胁让陆维克根本不敢小觑,一想到前有老爸、后有未婚妻,腹背受敌的陆维克睡意全消。
不行不行,真被抓回去,他陆维克没了自由,就像鱼儿离了水,是会死的啊!
可恶,当初就不该手贱,发了那张要命的照片给蓝牧礼,结果没要了蓝牧礼的命,现在反倒来要他自己的命,果然应验了害人害己这句话。
陆维克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就不去刺激这个假性失婚男了。
现在怎么办?
两害相权取其轻,识时务者为俊杰,原本还很硬颈的陆维克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嘿嘿嘿,牧礼,我的好兄弟牧礼,我当什么事呢,不过就是鸟大的一间广告公司,说什么买不买的,你喜欢,送给你就是了,别忘了,我们是好兄弟啊,交情又那么铁,但凡你蓝牧礼的任何决定,我陆维克绝对无条件支持!别说两千万你不用给我,小弟我加码再给你五千万,拜托拜托,你老大心肠好一点,千万千万别跟我老爸说我人在台湾,也千万千万别让依莲娜知道我的下落,不要以为我被轰成蜂窝你就会有蜂蜜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拜托拜托……”
陆维克殷勤陪笑,谄媚无比,身段比泡了碳酸氢铵的海带还柔软,只差没当面跪倒。
“既然你都这样苦苦拜托了,我还能说什么?ok,就给你一个表诚心的机会,我的专机大约三个小时后抵达桃园机场,记得过来接我。”
“三个小时后?!欸欸欸,你是搭火箭啊,你好歹要给我梳洗更衣……”
嘟嘟嘟……陆维克无言看着手上的电话,气到无力的他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
结束通话的蓝牧礼神色明显轻松许多,他静静的看向机舱外未亮的天色,须臾,他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已然氧化的男用银戒。称不上有做工,论不上有价值,却是他唯一珍视的物品。
他还记得,梁万晴亲手为他戴上时,脸上浮现的娇嗔不依与羞涩甜蜜,他也还记得,当这枚戒指套上自己的瞬间,内心感受到的无比幸福与责任重大。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婚姻关系竟只维持了半年,就宣告陷入重度昏迷,住进加护病房。
那是二○一三年的初夏,他们在木棉花盛开的季节背对彼此……
二○一三年,台北。
沿着街道两旁齐齐怒放的木棉花,穿越过一整排的建筑物后,机车戛然停止。
墨黑色的打档重型机车,姿态昂然地停在一栋五层楼高的公寓前。从大门油漆斑驳,边缘甚至露出铁锈的情况看来,这栋公寓显然有些年纪了。
后座的幼细小手往骑士的肩膀一撑,女孩利落的轻跃而下,接着转身着手解下头上的安全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