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忍心丢下女儿不管吗?”公孙谨拉着他的手,难过的问。

“有什么不舍的?当年在你娘生下你时,我就想随她去了,要不是你绊着,多耗了我几年,我早与你娘相会了!”他一生只对妻子爱之入骨,世间其它情感对他而言都微不足道,但这女儿是妻子为他生下的,他丢不开,也怕妻子地底怨他,所以视若珍宝,始终尽心养着。

他阖上精明的凤目,遥想起与妻子最后的对话—

“爷,对不起了,我食言了……”

“谁许你食言背信,你敢死,我先杀了你在并州的娘家一家老小!”

“爷……”

“我还会下山,将李隆基的头拧了,重设告密铜匦,从此严刑峻法,并且下令重赋三年,十五岁以上男丁离家从军—”

“爷!”

“……”

“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让另一个人陪您久一点。”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我知道……但她不是别人,她是您我的结晶,见到她,您会如同见到我一般。”

“胡说,没有人代替得了你!”

“……爷,事实上,我不想食言,更不想离开您,我想永远在您怀中,哪也不去。”

“那就哪也别去,守在我身边。”

“如果可以,我好想啊,但我天命已尽……爷,我怕……”

“怕什么?”

“怕您忘了我?”

“……”

“爷。”

“嗯?”

“您会忘了我吗?”

“不会!”

“那您方才为何沉默?”

“因为……我也怕……”

“怕什么?”

“怕你成了仙,怕我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