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焛心中不免有抹失望。
他一度升起一抹冀盼,父亲在生命危急之际,有没有可能跟他说句真心话?或者,为失败的父子关系向他道歉?
然而,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组冷冰冰的保险箱密码。
稍后,江焛带梅梅韵前往大江集团总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他打开一个小型保险箱,取出里面一个a4牛皮纸信封,其封口以绳扣缠住,并未密封,但他完全没有偷看内容的念头。
他很快又返回医院,搭电梯前往父亲的病房楼层。如今的他,已克服恐惧。
当他和梅梅韵走到病房前,在走道上看见大姊。
“拿来。”江丽萍一见他们返回,直接伸手向他索讨。
江焛淡瞥她一眼,不予理会,未料对方竟一把将他手中的信封抢走。
“喂,你怎么这样?”梅梅韵恼对方抢夺举动,探手向前要抢回。
“让她看无所谓。”江焛按住梅梅韵的肩头,认为没必要跟对方争抢。
江丽萍解开缠绕的绳扣,取出里面一张对折的白纸,摊开一看,倏地变脸。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把遗嘱调包了?!”她将那张纸用力甩在地上,怒骂他卑鄙。
“江焛哥没有调包,这信封从保险箱拿出来都没拆开,我在一旁看着可以作证。”梅梅韵强调,弯下身,捡起地上那张泛黄的纸。“这是……”她看见纸上涂鸦,无比讶异,马上拿给江焛看,“这谁画的?”
江焛见状,诧异瞠眸。
他拿过她手上有折痕、泛黄的图画纸,一双眼仔细盯着那幅涂鸦,心口震荡不已。
半晌,他将东西折好放回信封里,交给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他直直瞅着父亲的神情,一颗心急遽跳动着。
江父颤抖的手从牛皮信封取出折迭的白纸,摊开来,一双沧桑的眼,盯着那单纯的画良久。
他眼眶濡湿,布着皱纹的眼角淌出了泪。
江焛见状,心口一扯,眼眶漫上雾气。
一旁的梅梅韵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地安慰道:“江伯伯,既然你这么宝贝这幅画,就带进手术房。你要坚强、有信心,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会恢复健康的。届时,让江焛哥再亲自画一幅画送你,不,是直接实现这画里的愿望,父子俩一起快乐的生活。”接着她低下头,在江父耳边说悄悄话。
江父抬眼看她,朝她轻轻颔首,他很宽慰儿子选择的对象是个温暖可爱的好女孩。
而他希望,不仅身体能战胜病魔,也想有机会能改善与儿子长久以来太过冰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