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又呕了几声,痛苦得连眼泪都渗出来。
直到完全将胃部的东西都吐出来,她按下冲水器,才蹒跚地往一旁洗脸台漱口洗把脸。
她一手撑在洗脸台上,似乎没以手撑着物体,她便虚弱得难以站立。
半晌,见她已简单漱洗完,他问道:“好了吗?”
“嗯。”她低应,转身以手扶着墙面要走出浴室,随即身子再度腾空。
她惊诧了下,他已抱起她,踏出浴室,将她放置在一旁的床上。
他先走向一旁的柜子,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坐靠在床上的她。
她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吐过后,身体稍舒坦些,她直到这时,才能好好将眼前的他看清楚。
“于佐刚,没想到真的跟你巧遇……可是,一点都不好玩,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她嘴角轻扯一抹苦笑,声音仍很虚弱。
先前曾想过,若两人真有缘在国外巧遇,她会感到开心有趣,却从未想过会是这种情景。
“幸好是遇到我。”见她虚弱得脸色苍白,额上冒着薄汗,一双眼睫还挂着泪珠,他心口抽疼着。
也许该庆幸他适巧撞见身体不适的她,否则一个人置身异地的她,不知会发生什么危险?
“把这杯水喝完,我送你去医院挂急诊。”他揪着眉心,担心说道。
“不需要,在这里看医生很麻烦。我只是有点发烧,你帮我买个退烧感冒药就可以。”她再喝两口温水,闭上眼缓缓说道。
“什么叫只是有点发烧?你身体很烫,还呕吐,万一是什么急症……”相较她语气平静,他却替她感到非常焦虑。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什么急症。”她张眼看他,打断他焦虑惶惶的话。
“可能是从台湾来这里,一时温差太大才会感冒。会呕吐是因为今天太累,又坐很久的车,也可能有点水土不服的关系,我吃个退烧药跟肠胃药,睡个觉就没事了。”她认为没到需要去医院急诊的地步。
现在是十二月初,而在出国前,台北刚好有寒流来袭,但昨天到达这四季如夏的热带岛国,气温还有将近三十度,温差太大,应该是这缘故才突然感冒发烧。
“你不是医生,别自己判断病情,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过医生比较放心。”他坚持说道。
他一手拿过她手持未喝完的水杯,搁在床头柜,另一手便要将她从床上拉起。
“不要,你不帮我买药就算了,我头痛想睡觉。”她摆开他的手臂,接着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往后仰躺在枕头上。
她此刻只想闭上眼休息,完全没有力气去医院,更不想在国外看医生,撇除医药费问题,在这里去医院会令她感觉心境很惨。
在台湾她若生病,只是感冒头痛或胃痛的一般病症,即使不舒服也常只服用成药,非必要绝不去医院,除非那时有男友可陪同,否则她一个人去医院,便会觉得非常孤寂。
她讨厌那种感觉,比身体难受更难过。
因她九岁时父母便离婚,她跟父亲住,但父亲工作忙,即使她生病,也无法请假带她去看医生,甚至要拜托老师陪同,之后她便勇敢学习独立,感冒时自己去住家附近诊所看病。
那时的她,看见和她相同年龄,甚至比她还大些的孩子,都有母亲陪同,她便觉心酸,觉得自己孤伶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