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不是。你一定听错了,你是混血儿!」齐舒妤忍不住大声驳道,纠正他太过不堪的词汇。
因他一再强调的字眼,令她心口刺痛,难受不已。
范翼对她扯了抹苦笑的说:「从小我妈就教我日语,我不会听错老头子当时一再冷讽的话意。」
她抿抿唇,眼眶一红,替他感到生气、难过。
他的祖父,怎么可以这么残酷的伤害他?对一个才九岁大的孩童,说出这么难听的字眼。
「你是混血儿。」她再次澄清说词,「你知道混血儿多吃香吗?你长得这么有型,若让人知道是中日混血,一定会招来更多女性迷恋的。」
「你在安慰我,为我难过抱不平?还是,真希望我被更多女人包围注目?」范翼伸手将她揽靠向自己臂弯,揉揉她的头,反过来安抚她的情绪。
没料到她反应这么激动,竟因他气红眼了。
「我不在意是杂种,还是混血儿。我就是我,别人想怎么说都无所谓。」对他而言,老头子只是外人、仇人,从来不是他想认的亲人。「他不认我,我更不屑认他,也不稀罕认未曾谋面的父亲。」他说得洒脱,对身上流有一半血液的那家族,确实没半点情感牵绊。
一直以来令他心疼的、活得最苦的,一直是母亲。
「之后我妈带我回台湾生活,她在市场摆摊做小生意,靠着药物治疗,病情一直稳定控制,直到我十七岁那年,老头子竟派人来台湾找我们,表示愿意认我。」
「为什么?你祖父后悔了,其实他没那么无情对不对?还是你爸的关系?」她追问,希望他仍有被父亲和祖父所在乎。
「是我爸的关系。」范翼有些无奈的轻笑。「不是因我爸勇于向祖父表态想认我,刚好相反,他因车祸意外身亡。」
齐舒妤一惊,也替他感到无比遗憾。他连父亲的一面都还没能见到,就与父亲天人永隔。
「讽刺的是,我爸没有其他儿女,当初老头子所指婚的对象,家世也很雄厚的正妻,在结婚十年后没能生育,老头子为了香火延续,以此理由要求媳妇娘家允许儿子再娶二房,但过了好几年仍无所出,而我爸一死,等于没人能继承老头子的事业,及他在家族的本家权势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