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弼看了妻子一眼,长叹一声。“我把思浚当自己儿子看待这你是知道的,本来我希望彩袖嫁给思浚,咱们好亲上加亲,谁知道……”
“我也希望能有思浚那样的女婿,可碰上这种事,我可舍不得让女儿往火里跳。”何况一夜欢爱也未必真能为李家留下血脉,万一破了闺女身却没能怀上孩子,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彩袖,爹也舍不得,可你姑丈和姑姑就思浚一个儿子,他们又是因为救你而丢了宝贵的性命,这天大的恩情不能不报。” 曹弼感性地道,女儿是他生的,与他心软的性格多少有些相似,听他旧事重提,多少能打动她。
果不其然,曹彩袖闻言旋即掉下泪来。三岁那年,她贪玩失足掉进后山深崖,姑丈为救她送了命,姑姑同时殉情而亡,留下独子孤身活在世上。
“我们养了思浚十一年,也够报答他们夫妻的救命之恩了,还要怎样?总不能没完没了的付出吧!”
“娘,别再说了。”不是当事者,无法体会她的痛苦,姑丈和姑姑等于是她害死的,她自责极了。
爹说得对,李家血脉不能断,若她能替李家留下传家血脉,也许她的罪恶感能减少些。
“你们父女俩这么热心,怕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思浚九成九不会领情的。”
“为什么?”曹弼不解的问。
“想也知道,思浚根本不喜欢彩袖,在他心里彩袖是害他无父无母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顺着你们的好意?”正常人都会拒绝,不过,死囚算不算正常人,则有待商榷了。
“那该如何是好?”
“先别庸人自扰了,狱牢不放行,就算思浚愿意也成不了事。”曹弼又是一声叹息。
“就是,我老早就料到这事不可能成的,要是开了例,咱们渤海国的大牢岂不成了变相的勾栏院?”
“爹,难道无法可想了?”自责和内疚让她更积极。“除非兵马大元帅同意。”
“你们可别给我惹是非,韦大元帅不通情理是出了名的,你们父女俩少异想天开,真以为大元帅会大发慈悲。”
“娘好无情。”她忍不住反击。
“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为自己多一些的陈春华开始一把泪地直流。扮可怜谁不会?
“春华,你这是干什么?”曹弼见不得妻子落泪,立刻心疼至极。
“我能干什么?还不就是担心你带着女儿去做胡涂事!”
“彩袖自己也愿意啊,我想只要我们诚意够,苦苦哀求大元帅,大元帅会被感动的。”
“你还说……你又不是只有彩袖一个女儿,要生孩子又不是非彩抽不可,忆荷也是咱们家的一份子,你平日不是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着,这回遇上这事,为什么只想到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