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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名营妓,按照规定原车回开封,每辆车由三位卫兵护送回京。
大家相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离情依依在所难免,就连战士们也纷纷来送行。而人气最旺的,当然非闲闲莫属。开朗、幽默、能疯、爱闹、古灵精怪、点子多、谑而不虐,人人皆不舍她离去。
闲闲呢?有何感想?应该快乐的成分多些,因为多待在宋营一天,脑袋愈是不保。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将来回到开封,大家都还有机会在街上吃饭喝茶,不一定非在蓟州窝着不可。
但是有一个人特别不放心,急得快跳脚。
“阿风,你跳上跳下做什么?”闲闲倒吊在树上,悠闲地晃前晃后,玩兴正浓。
“你要回开封,不正好自投罗网吗?”
风野一想,亦打算告“病”还乡,他把计划告诉了闲闲,却惹来一顿白眼。
“你疯了?!我只不过不准备继续躲在营区,你就要告病还乡,你是为国为民而来,不是为了我,别做任性事。”闲闲跳下树,不以为然地说。
“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才来从军的,现在理由消失了,我当然没必要再假装下去。咱们回开封做从前的买卖,比现在有趣多了。”他真的不想打仗,想到血流成河的画面,他就觉得恶心。
“好,那你回开封吧!怨我不奉陪。”闲闲笑笑地说。
“什么?你不是要回开封吗?”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蠢吗?回开封不是等于送死,我没有那么多条命可以陪他们玩。”闲闲撇撇嘴说道。
“难道你想往契丹、辽国、金国走避?”风野瞪大了眼看着她。
闲闲往前挪了挪步子,耸耸肩后说:“现在到处兵马倥偬,到哪儿都一样,何处能容我,何处便是我家。”
“闲闲,我跟你一起走好吗?”风野觉得自己好像被错置在淡水里的海水鱼,愈游愈有窒息感。
闲闲认真地看了风野一眼,“我们最好分开行动,你若和我一同离开,我的窃杯事件会牵连到你。”
“甭担心,我不怕死。”风野拍着胸脯说。
“可是,我不要你为不相干的事而死。”她略略提高音调,双手握着拳低吼。
“闲闲——”他哀求地看着她。
她仍是一副没得商量的坚决表情,“阿风,不要死脑筋,等我想出解决的方法,保住了我这条贱命后,来日再回到开封,咱们又是一对合作无间的拍档,何必急于一时。”闲闲是聪明人,杀头生意她抢着做,因有利可图,赔钱生意她可敬谢不敏。
“闲闲,你……难道不明白我的一片赤诚?”风野实在憋在心里太久了,今日见机不可失,决定向闲闲表白。
“什么一片赤诚?”这个风野最近真的挺怪的,自从听说营妓要离开后,成日跟前跟后的,除了例行的训练之外,出现在闲闲周围,已成了他惟一的任务。
“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知道啊!”闲闲愣愣地回答,不懂风野到底想说什么。
“你真的知道吗?我觉得你好像一头雾水,一脸迷惑。”风野摇头,不相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