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钟彻话尾拉得长长的,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现在连隔壁县的贫童、失怙或失恃的孩童也一并收留,提供吃喝穿用,还兴学,教那些孩子读书识字。”

因此,史炎吉一直把去水叶轩吃涮羊肉当作是做善事,有好吃的羊肉可吃,又可积些阴德,何乐而不为呢?

“沽名钓誉。”钟彻不屑地下定论。

“会吗?”史炎吉感到疑问。他认识的水叶姑娘根本不像他所言。

“怎么会有这种伪善的女人?她之所以做那些善事,其实是为了弥补她曾经犯下的错。”

“水叶姑娘犯过什么错?”他怎么不曾听说过?

“你忘了艾儿是如何死的?”钟彻的语气里透著忿忿不平。

史炎吉怎会忘记,只是好好的一席话,因为旧事重提而坏了好心情。

“若非童水叶硬要在大雨天里去净湖钓鱼,艾儿也不会死,是她怂恿艾儿一块儿去钓鱼的。”钟彻每每思及此,心头就会涌起怒涛。

“逝者已矣,来者尚可追。水叶姑娘当年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呢!她一定也被吓坏了。”史炎吉试图替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说话。

可钟彻压根儿不理睬,也不接受。“她是自找的!吓坏了又怎样?至少她毫发无伤的活下来了,我的亲妹妹却死于非命。”

“你还是没法子忘怀。”史炎吉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口气,他已无食欲。

“自然忘不了。”

丧妹之痛几乎弄得他家破人亡。他爹娘因为这件事坏了感情,这几年过著相敬如“冰”的生活,爹爹的无情衬著娘亲的日日以泪洗面,真是情何以堪,教他如何能忘怀?

当然不能!这一切都是童水叶的错,他永世不能忘。

“你们曾经是未婚夫妻啊!”史炎吉感叹不已。

“别再提醒我这件事,她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邪恶,不管她帮助了多少可怜的孩子,都不能撼动我内心的恨意一分一毫。”钟彻再次重申。

史炎吉被他的怨恨吓呆了,也许他不是当事人,所以无法想像钟彻为何会恨一个人恨这么久。

***

罗银花好不容易盼得儿子回到身边,一点小事不愉快都要向他哭诉。

“彻儿,你不知道你爹有多过分,一连三天都到水叶轩去吃涮羊肉,家里的厨娘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不希罕,却到童水叶的铺子去吃羊肉;他以前根本不吃羊肉的,现在倒是转性了,为了童水叶,他什么鬼东西都敢往肚子里吞了。”

罗银花咬了几声,心仿佛也碎成片片。

“娘,今天是不是又忘了吃药?”钟彻拍了拍母亲的背,关心地道。

“气都气死了,哪还有心情吃药?”

她早明白,她的丈夫不是容易操控的,从来只有钟行主宰她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