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杰点点头,「慈云庵的住持师父或许受到什么人的胁迫要其不得张扬。」

「谁会胁迫那些善良的比丘尼呢?」

「很难说,姜捕头正在查这件事。还有,你的小迷楼被贼偷去,初步认定是故意的行为,但应该不是为了财,因为若是为财,将很难销赃。」

「也对,谁敢买呢?」

「是啊,大夥儿都知道你的脾气。」他微笑道。

「我的脾气是不好,可也不是无理取闹,就拿皮不修来说,我让他尝尝驴尿的滋味有错吗?」她问。

「老皮是罪有应得,可是你也得循合法途径给他教训啊,不能动用私刑。」

「还说呢,循正当途径得花多少时间啊?你们这些作官的,官大学问大,拜托你们做点事又要击鼓鸣冤,又要跪地的,等到真相大白都白发苍苍了。」

「有这么夸张吗?」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

「是这样啊,你想想看,老皮本来就吃定了小翠,到时在公堂上他硬是一口咬定是小翠自愿献身报答养育之恩的怎么办?」

张邦杰被问得哑口无言,衙门文化他自然不陌生,平凡老百姓想申不平之冤如果不是正巧遇上再世包青天,确实是件难事。

「那也不能动用私刑啊!」他小声地道,虽然心里真的喜欢她,可也无法指鹿为马!

「为什么不行?我又没有杀人放火。」

「也对啦,你是没有杀人放火,但是用驴尿教训人,或是用泻药让人苦不堪言,都不是太好的方法。」

「好吧!驴尿不满意,那下回我改用臭台的尿好了。」她正准备托人去西域买只最臭的臭鼬回苏州。

「你就这么不相信大明律法?」他觉得很难过,自己身为执法人员却无法说服喜欢的人守法。

「不相信!如果大明律法有用,我也不用恶名满苏州城了。」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反正恶人总要有人扮。

张邦杰心疼的看著她,「还是有很多人欣赏你的作风啊,如果你能用更文雅的字眼骂人,就更完美了。」

「骂人哪有什么文雅的字眼,那些欠骂之人哪里懂得什么文雅字眼?」

「文雅些总是好的。」

「不要,文雅字眼不够力啦,我不想隔靴搔痒。」

骑著驴,她往蔷薇小筑而去。

「你要上哪儿去?」

「回家修篱笆,你别跟著我,现在是当差时间,你可不能开小差。」

他止住步伐,自己确实有事在身,实在不适合闲逛。

更深露重。

沈家威喝了整坛烈酒,发著酒疯,吵醒正在黑甜乡里梦周公的叶绯儿。

「什么玩意儿!月下高歌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吧!」她咕哝著,披上外衣走出门外。

沈家威正在香香居外头的林荫下大哭,又是哭又是笑的。

「刘浣……刘浣……你为什么不爱我……你爱上大哥了是不是?刘浣……」

大哥?莫非是沈家威在发酒疯?她几乎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