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了?!」她彷佛听见最不可思议的无稽之谈,青葱至指指向自己。

雷朔淡淡扫了众人一眼,众人立刻会意地退出议事厅,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离去前,每个人脸上都带了喜悦的笑意。

嘿嘿,乾坤寨要办喜事啰!

相较于众人的欢欣,喜韵的脸色难看极了。

「你想诳我也不打好草稿,我怎么可能喝醉!」她气呼呼地反驳。

「妳是不可能『喝』醉。」他特意强调重点。

喜韵讶然噤语,编贝玉齿咬住差点泄漏秘密的唇瓣。

「妳虽只喝了一杯,但让妳醉的是酒气。」他并没有揭穿她。

「酒气?」喜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懊恼反之一涌而上。

她平日并非滴酒不沾,有时会浅尝自酿的药酒,因为酒气而功败垂成,压根是她始料未及之事。该死,她怎么这么没用,居然连酒都没碰也醉倒了,还被雷朔吃干抹净--

俏脸陡地刷白!

「你指的『睡在一起』,是说我们……我们……」

又是那种会烫滚她全身的灼热视线--

天啊地碍…

喜韵哭丧着小脸,只想挖一个地洞钻进去,永远别出来见人!

她竟然跟雷朔做了……而且还是她霸王硬上弓,这、这算是你情我愿么?呜呜呜呜……

雷朔片刻也不放过她的神情,当然将她哀怨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倏地一沉。

她厌恶他们之间的事?

昨夜那张全然信任的小脸,此时却写满了窘迫与懊悔,讽刺得有如一根芒刺,不偏不倚扎在他胸口,教他很不是滋味。

「喜儿--」

「你别说话,什么都别说!我不会因此要求你娶我。」她闷闷地道。

他连目光都沉了下去。

「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不必对我负责。」她烦躁地下了个结论。

既然不愿嫁人,纵使新郎官从那个什么老鹰的变成雷朔,她好不容易从一桩婚事中逃脱,岂会任自己再跳入另一桩?雷朔虽然沉猛骁勇、卓尔不凡,一双赤眸更是迷人得灿若宝石,并且不记前嫌救了她又奉她为宾,但是、但是--

哎唷,不知道啦!经过昨夜,所有事情似乎都偏离了正轨,她的心好乱!

「我会娶妳。」雷朔不为所动,宣告道。

「我不是叫你什么都别说么!」喜韵捂起双耳,愤然低吼。

可是,听他这么说,她内心为何会升起一股淡淡的喜悦?可恶可恶,她一定还没清醒!

见雷朔虽然一言不语,却绷起俊脸、双眉绞拧成好几道死结,活像她欠了几辈子的债不还似的,喜韵仍然捂住耳朵,挫败地哇啦哇啦连声发难:

「看你的表情,好象我不嫁你是个很愚蠢的念头,错!我要是想嫁人,早就欢欢喜喜等着当新嫁娘了,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都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了,你是个男人,不要这么小鼻子小眼睛小肚肠好不好!」

雷朔面色微凛,淡淡开口:「妳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不想嫁人,不是因为从妓院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