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放手啦……」她使劲挣扎,眼角余光才瞥见他黑眸一沉,整个人就陡地悬空,下一瞬,她已经被迫趴在他腿上动弹不得。

「你想做什么?!」

啪!

然后,比先前更为响亮的一记拍打声,在她小臀儿上与火辣辣的疼痛在瞬间一起爆开——他的厚掌又打了她,打得结结实实,没有失手、也不是作假。

好痛……可恶!

她忍住痛呼,捏起双拳,碍于身躯依然被他牢牢箝制挣脱不得,只能愤然回头朝他劈哩啪啦怒吼:「秦贯日,你凭什么打我!要是你真的这么讨厌我,那我走好了!我去找左师爷,他愿意无条件帮我、而且不会吼我打我。你放开我!」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开口闭口要找男人,知不知羞?!」

「名节又不能当饭吃,有什么屁用——」

又是结实有力的一掌。

「唔……」

小臀儿已经疼得微微发抖,眼眶周围也有湿濡在打转,她却仍倔强地咬牙忍住痛吟,不甘示弱。

「你混帐烂人王八蛋臭鸡蛋鼻孔流脓屁股生疮,就只会打女人!」她给他的羞辱,根本不及他给她的十分之一——不,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我替你爹娘教训你!」

见她隐忍着疼痛泪水的模样,秦贯日幽深如海的墨瞳褪去厉芒,浮现出怜疼与无奈,怒嗓也温了下来。

没想到她一身书香,骂起浑话来也毫不逊色,他不禁好奇,她自幼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人家里?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虽然没爹没娘,但也轮不到你替他们教训我!」

柳娟娟拚命把眼泪吞回肚里。她不屑哭泣,从她决定要好好一个人过口口子时,她就不再需要眼泪。

他皱眉。「我没有看不起你。」

「你有!你说我的手稿荒淫孟浪、伤风败俗,你看不起我的手稿,对我的书不屑一顾,就等于看不起我!」她直起腰杆,发现他松了箝制便速连退离他,却也牵动了臀上的新伤,忍不住蹙起柳眉。

她吃疼的神情敲进他心中,秦贯日心头一紧,在心底懊恼轻喟。

他下手太重了吗?对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而言,他的手劲或许真的过重了,他也再次体认到,男人与女人是这么不同……

「我是不喜欢也不认同这类书没错,但区区一本书不能够代表你,我没有看不起你。」他诚实重申。

「既然你没有看我不起的意思,为什么我爱说什么、爱写什么、爱去哪里,在你眼中都是不被允许的?难道是我很可恶、很肮脏、很叛逆吗?」

「不。」

他望进她的水眸,看见最清晰的自己,脱口道——

「我只是在乎你,发了狂似的在乎你。」

又是一个万籁俱寂的夜。

秦贯日躺在年皋执意让出的硬床上,盯着正上方的床帷,思绪始终无法如夜色一般沉静,倒有些与呈大字形摊在地铺上的年皋震耳欲聋的鼾声相仿,一声声敲入凌乱的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