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贯日将她形容得一点也不懂得感恩,柳娟娟有异议了:
「我不也吃得开心,二爷有瞧见我落泪了吗?不过做人还是施恩不望报的好,否则就失去了助人的意义。」她左手端起碗来,仍拿着毫笔的右手抓起筷箸,送了一口饭菜入嘴。
饭菜一入口,她立即发觉与之前不太相似的口感。
这陶碗、这饭菜……都是温热的?
她摸摸桌上的汤碗,也是同样温热。
柳娟娟望向俊脸布上一层薄恼的秦贯日,一股微妙的热流顺沿她捧着热碗的指尖,突然流入她心窝、轻叩未曾开启的心门,让她感到有些莫名所以的异样,也有些难以言喻的陌生感觉……
「二爷方才替我热饭?」她自觉问得多余,但还是忍不住问。
他撇开脸,扬颚冷哼。
「你最好不要因为吃冷饭吃出毛病来,届时我还得请大夫来替你治病,我可没那种闲功夫看顾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乍听之下像是絮絮叨叨的啰唆,柳娟娟却觉得顺耳极了。
不是她爱吃冷饭,而是等她想到食物已经凉透时,也懒得为一碗饭去劈柴生火了,一般民家可不像客栈里随时有灶火可供温茶热汤,倘若要重新把饭菜热一遍,就得到厨房蹲在灶口前搧风点火、不小心还会弄得灰头土脸;而他却愿意为了她到厨房做这些事,说不感激是骗人的。
美中不足的,只有他的语气不够和善亲切,需要再改进。
「谢谢。」柳娟娟诚声道谢,多喝了两口汤,对他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热汤下肚,幸福滋味满溢心头。
前有美男,旁有热汤,汤还是美男帮她甫热妥的,此生夫复何求!
甫热妥——
某个念头掠过柳娟娟脑海,她忙不迭放下碗筷、毫笔,咚咚跑出房间。
「喂,妳去哪?」见状,秦贯日不由得好奇何事能令她放下自他回来后就一直粘在她手中的笔,也跟出去一探究竟。
随她来到厨房,他见她到处翻找,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
「柴呀。」在哪儿呢?
「细柴今日用罄了,后院还有未劈的粗柴。」他答。
「二爷,」她小跑步到他面前,白晰小手往他黝黑的手一握,仰起写满恳切的小脸。「请你帮我砍柴,好不?」
「你要做什么?」她的表情不多,除了淡然或浅笑以外的神情外,难得流露出现下这种企求却不失娇柔的表情,加上柔荑忘情贴在他掌背上,如绸缎般软软凉凉的细柔触感,教秦贯日有些闪神。
这是姑娘家的手……如果用摸的,不晓得触感一不一样……
「当然是生火。」她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
砍柴当然是为了生火,难不成是要拿来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