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永璋顿下身形,回头就见芸乔蹲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脚不禁往她的方向举步而去。
“怎么了?”永璋亦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平淡得有如谈论天气。
其实大可不必管她的,但他发觉自己无法漠视她无助的神情……异样的情绪包围住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算了,就当他做件好事!
“我能不能脱掉鞋走路?”芸乔用殷殷哀求的眼光望向他。穿这鞋好像在踩高跷,虽说是必须,但她还很不习惯。
“不能。”就算他也不屑繁文褥节那套,但大内之中赤脚走路成何体统,她不明白吗?
“可是我走得好辛苦喔……”芸乔嘟起小嘴,她健步如飞的优点都败在这双鞋上了,害她赶不上他!
“赤脚走路你不怕扎脚?”看她适应不良的模样,他只好让一步。
“不怕不怕,我在天山赤脚在草原上跑惯了,更何况这里的路这么平坦,我还是第一次走呢!”不愧是皇宫,连铺路都特别讲究!
芸乔说得眉飞色舞,还用小手摸了摸光洁滑净的大理石地板。
“随时会有宫人经过,不能赤脚。”他解释。
“是吗?”
永璋有趣地发现她神态的自如,不像才见面第二次的“陌生人”。
“面对我,你不紧张了?”他问。
“是你自己告诉过我的‘基本守则第一条:和你独处时,不准避开你、也不必紧张’,你忘了吗?为了学好宫廷礼仪,我可是拼命记耶!”
基本守则?永璋有一瞬间的茫然。
是了,他昨夜的确对她说过这些,没想到他随口说说的玩笑,她却将其奉为圭臬?
“不过,你刚才在想蓉宫时为什么好像突然不认识我了?我们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夫妻,不是吗?”她已经认定他为寄托一生的良人了。
芸乔的俏脸悄悄飘上一朵红云,将她健康红润的脸蛋衬托得更加俏丽。
听闻她的话,永璋惊觉自己对她出现太多的情绪,神色忽然一黯。
昨夜并不代表什么,既然被迫娶妻,他当然要从中讨点什么。
说到夫妻,芸乔想起蓉妃对她说的话。“蓉妃娘娘要我——”
“不要过问我的事。”他只是淡淡地撇下一句,随即起身打算离开。
关于额娘对芸乔的请托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既然他不打算付出,没有理由要芸乔做出牺牲。“永璋……”感觉到永璋眼底的冷漠,慌乱猛然占据心头,芸乔急忙拉住他的手。
手里传来的无措令永璋蹙起剑眉,宛如碰上了不该碰的东西,迅速甩开。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慌张会引发他的歉疚?!他不是应该对她“无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