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太小看皇上了,如果他真的想保护长生平安,那天底下就不会再有人比他能做得更好。」
原嘉宁说不出话反驳,许久才不是滋味地说:「看不出来,你倒是这么推崇父皇。」
玄渊无奈苦笑,他以前也曾经极为厌恶玄昱,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彼此之间越来越多的接触,他反而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寻常。
玄昱少年丧父,那时有其他皇子派系想夺权,有太后想掌权,有大臣倚老卖老要弄权,这些人居心不良地又弄了许多美女给他,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一路腥风血雨地走过来,同时又完成了前几代帝王都心心念念却始终没做到的天下一统,继而又迁都北上,从大体上说,他的文治武功己足以让他在史册上大书特书了。
这样一个男人,他的小节或许有亏,但是在大事上却从来没犯过半点胡涂,如果他真心将长生当做了皇太孙,那他就一定会把长生保护好、教养好。
而玄昱之所以下定决心立玄景为皇太孙,其实也恰恰和玄景平安熬过了天花有关系,这证明他以后不会再被这种病折磨,至少健康多少有了保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正是这个道理。
玄渊是男人,是太子,如今看问题的方式己经和原嘉宁这种内室妇人截然不同。他更理智,更冷静,也更会权衡利弊得失,所以他说:「把长生送过去吧。」
原嘉宁狠狠地盯着他,断然拒绝:「不行!」
「嘉宁!」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原嘉宁猛地站起身,不愿意再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玄渊上前拉住她,说:「嘉宁,你冷静点,这件事真的对长生好。」
「好?好在哪里?」原嘉宁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要把儿子送走,是真心为了儿子好,还是为了讨皇上的欢心,好稳固你的太子之位?长生送过去是被保护被教养,还是被当做了人质?你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
玄渊脸色铁青,眉宇越发皱紧。
原嘉宁甩开他的手,说:「原琅,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你曾经用这个身分对我发过什么誓言?如今都忘了吗?是,皇位很可贵,可是可贵到值得你抛弃亲情,舍弃儿子吗?咱们的儿子,他才两岁啊,他才刚刚度过了一个生死难关啊!原琅,你就这么狠心吗?」
玄渊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说:「我从未忘记过我的初衷,送儿子走,我也心痛,可是就因为知道儿子如今越发危险,才要把他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太子,说起来是国之储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的权力却受到很大约束,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目前的力量有限,所以他才狠心把儿子送到力量无限的皇帝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