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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萝被弄得胡涂,叫来枝儿问:“今天外面可有什么大事?”

“我也不清楚,今日总觉得那些仆人都奇奇怪怪的,看我和叶儿的目光也躲躲闪闪。”

云青萝派细心的叶儿去前院打听,顺便去书房问问何向南是否有空来内宅一趟。

叶儿很快就回来了,何向南没有同来,只是叶儿手里多了一封信。

叶儿的脸色苍白,见到她家小姐关切的目光,双膝一软,跪倒在云青萝面前,泪流满面地把信交上去。

“小姐……”

云青萝接过信,直直看著信封上两个泼墨浓笔的大字:休书。

丈夫休妻,依照律法,有“七出之条”。

所谓七出,乃指“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

云青萝却不知道自己所犯何条?

别的且不说,如果硬论“无子”,在律法上,也是明文规定男子四十无子可允许纳妾,何向南刚二十,云青萝年方十七,才成亲半年,甚至根本没有圆房,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枝儿、叶儿已经哭成一团了。

云青萝却面容冷静,将那张以“莫须有”罪名将她休弃的纸张看了又看,忽然对两名丫鬟笑道:“哭什么,又不是天塌了。”

枝儿、叶儿见小姐面色寻常,甚至还笑出声来,只以为她受了太大刺激反应不过来,不由得更是悲痛。

云青萝却说:“难怪婆婆这几日对我这么客气,原来是早存著将我打发出去的心思。前些天夫君总是晚归,他说是官场应酬,丹妮却说一定有蹊跷,我还笑她多管闲事,呵…

…”

她笑著笑著忽然就落下泪来,身子软软地靠在贵妃榻上,任凭豆大的泪珠凄凉滚落。

枝儿、叶儿此时只能眼睁睁看著她落泪,也不敢多说话劝慰,只怕不小心说错什么刺激到她,让她心神更是受伤。

云青萝默默地落了一会儿泪,用手帕擦去了泪,又吩咐枝儿:“帮我拿条湿巾子擦擦脸,叶儿帮我补补妆。”

两个丫鬟各自忙碌,按她的吩咐伺候好。

云青萝换了身外出的正装,脱了那件新婚时才缝制的大红团花锦袄,换了件鸭青缎袄,下面是水青八幅裙,外面又罩了件滚著貂毛边兔毛里子的连帽披风。

她对枝儿、叶儿说:“你们跟我去前边儿见老爷。”

所谓的老爷,乃是何向南的爹,何家现任的家主,何鸿荣何大老爷。

何鸿荣与云青萝的父亲云汉生乃是世家好友,云家因与何家的关系而一起衰落,现在云青萝的父亲干脆辞了闲官,安心在家当起了地主老爷,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