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家主母原本已濒临绝望,本就打算给儿子娶亲冲喜,这下有了明确目标,便命人大张旗鼓地寻找起来。
找来找去,最终就找到了苏抹微的头上。
但苏抹微身分低微,原家主母实在看不上眼,便把「娶妻冲喜」换成了「纳妾冲喜」,反正那道人也没说非得以此女为妻,只说收在身边即可。
苏抹微听了很不是滋味,暗自庆幸父母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她因为在自家小店曾受过不少纨裤子弟的骚扰,对有钱人家的少爷什么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她小表妹说过:「听说他们十一、二岁就睡过女人了,通房、侍妾、烟花女,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收,呸!万恶的贵族少爷!」
更何况苏抹微已经有了未婚夫,张家三子相貌堂堂,人也勤恳,性格又忠厚老实,跟了他,虽说享不了富贵,却可以夫妻相守,携手百年。
但是苏家显然不明白什么叫「有权有势」。
有些人,并不是他们能拒绝得了的。
次日,张家就来苏家退亲了。
张家老爹亲自来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愁容满面,「苏老弟,不是咱张家背信弃义,实在是张家十几口人还要活命啊,哪敢为了贤侄女得罪了那样的权贵?实在对不住啊!」
苏老爹和苏大娘面面相觑,怅然无语。
这样又咬牙坚持了两日,却连苏家的生意都凋落了,原本一直每天固定要豆腐的几家酒楼断了合作,连零散登门的买家都少了许多,小店门可罗雀。
而当苏小弟苏抹云被一黑衣男子捉住送上家门时,苏老爹和苏大娘已差不多彻底崩溃了。
形势比人强,事已至此,苏抹微还能如何?
一抬二人小轿从侧门悄然把苏抹微抬进了深似海的原府。
她自己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被搁在了娘家的木箱子里。进原家时,她连侧室穿的桃红嫁衣都没有,只穿了件颜色近乎淡得没有的粉红嫁衣,连头上的盖头都是同样的颜色,好像被水洗了太多次,泛着不讨喜的水洗白色。
苏抹微手里的喜帕亦是同样色泽,被她紧紧捏在手心里,纠缠成团。
被人搀扶着下轿时,由妻变妾的苏抹微虽然又迷惘又哀怨,还是忍不住在心底腹诽了一句:万恶的贵族少爷!
对于男方来说,纳妾无所谓礼仪,没有拜花堂,没有大宴宾客,把人抬进家门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