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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却见那对夫妇都面无表情,不免觉得无趣,便干脆和盘托出,道:“实不相瞒,奴家如今过得很是艰难,当年藉着公子的名声从那不堪之地自赎之后,本以为可以解脱了,可奴家太幼稚了,奴家一介弱女子没有任何靠山,容貌也还看得过眼,再加上略有薄名,赎身之后,蜂拥而来的欢客依然不绝,奴家有的能拒绝,有的却无力拒绝,不然只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奴隶毕竟不甘心,这样人尽可妻,与在青楼卖笑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到这里,苏白梅朝原宜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当年奴隶确实对谢大人一见钟情,也为了他才肯孤注一掷的,只可惜谢大人看不上奴家这种风尘女子。奴家百般坚守,等候了谢大人足足一年,之间吃尽了苦头,却丝毫无法打动谢大人的硬心肠,那时候奴家还以为谢大人浑然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呢,如今看来,却是要因人而异,谢大人对待原小姐是真的好……”

说若说着,苏白梅眼底就不由浮现出深深的落寞。当年她确实借用了谢雍连中三元状元公的名声从青楼脱身,也误导外界以为她成了谢雍包养的外室,狐假虎威撑了一年没有人敢真的动她,她心存侥幸,以为自己的付出多少能换来谢雍的一点垂怜,哪怕谢雍稍微照顾她一点,她也不会在污泥坑里继续沉沦。

在这点上,她是真的怨恨谢雍的无情冷心。她难以相信这世上真有男人能对一个花魁美女不顾一切的付出完全部领情不接受,那时候苏白梅甚至怀疑谢雍是否不喜女子,专好男色。

原宜之只静静地聆听,并不开口说话。

而且,她也确实没什么话可与苏白梅说。

对于一个窥视自己夫君的女子,她能说什么呢?

苏白梅深深明白那些达官贵人的清傲矜持,并不把原宜之的沉默当一回事,只管继续自己的诉说:“一年后,奴家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恰巧此时有个人提出照顾奴家,奴家觉得与其人人可妻,不如做一人的外室,说起来也巧,这位提出照顾我的人姓丁,乃前宰相丁士章家的二公子。”

丁士章?!

这下子不仅原宜之惊讶,连谢雍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谢雍当年完全没把苏白梅放在眼里,自然不知道她具体的生活,那些流言蜚语他知道只要自己不理会,早晚会消失无踪,却没想到苏白梅后来居然和丁家人搭上了线?

见谢雍完全部知情的样子,苏白梅不由讥讽地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当年机关算尽的丁锦绣。

为了对付自己,丁锦绣连她自己的兄弟都搭了进来,却不知道她的丈夫完全不在乎,甚至对她这些私底下的小动作根本就毫不知情也毫不关心,丁锦绣的醋都是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