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脚轻轻地活动了几下,然後便後退了几步,摆出了一个跳舞的预备步态。接著音乐响起来,它们便动了。
一个小跳步之後,那只右脚正好落在费萨雷的眼前,这是一个大跳跃的起跳动作。
费萨雷的眼睛能清楚地看见那只右脚上跳动的肌肉和筋络,甚至能感受到它在那一瞬间承受的压力,然後像慢动作一般,先是脚跟抬起,再是脚尖,整只脚像飞鸟一样挣脱了重力,离开了他的视野。
那只脚离地的一瞬间,费萨雷停止了呼吸。
可是还没等他完全陶醉其中,就有另外一双明显大许多的脚靠了过来,大脚、小脚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旋转纠缠著,最後那双玲珑的小脚突然不见了,应该是被男舞者凌空举起了吧?
费萨雷一惊,原本抓著布幕的手一用力,只听见「喀拉」一声,布幕竟然被拽掉了,轰然一声落下来,连著灰尘砸在了他的身上。
「谁?」一名男子厉声怒喝。
音乐声随之停止,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一个金发男子愤怒地街向费萨雷,把他身上的布幕扯下来,双眼喷火地怒视著他,「你是谁?」
费萨雷优雅地弹弹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俯视著眼前大约只有一百七十六公分左右的年轻男子,绽放一个更加优雅的微笑,「少安勿躁,我想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误会?」金发男子的怒气更烈,回头对急忙跑来的剧场经理说:「叫保安来,把他驱逐出去!」
剧场经理急忙点头。
凌笑笑拦住经理,有些歉意地对金发男子说:「对不起,葛蓝姆先生,他是我的朋友,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费萨雷看著男子笔直如白桦的身体,脑中灵光乍现,转而问凌笑笑:「他就是你昨夜在布朗夫人家里见的人?啊……让我想想,乔治?葛蓝姆……乔治?葛蓝姆……对了,我听说布朗夫人有个养子,就是他吗?」
乔治?葛蓝姆愈发敌视地打量著费萨雷,「你是谁?」
「昨天的贵宾。」费萨雷再次施了一个标准的阿拉伯礼节。
「啊……你?!」乔治?葛蓝姆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可是敌视的情绪却愈发高张,他仰起了下巴,「不管你是谁,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费萨雷耸耸肩,伸手拉住凌笑笑的手,「我当然要走,可是她也要和我一起走。」
「不。」凌笑笑甩开他,「别胡闹,请你自己回去。」
「跟我走。」费萨雷双眼深深地注视著她。
那双眼是如此深沉,宛如黑夜刚刚过後的黎明,深邃而透著光明的希望。
凌笑笑晕眩了一下,却还是毅然拒绝,「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在这里。」
「你不适合跳他们的舞蹈。」费萨雷一针见血地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