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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忠贵的二弟,也就是费明兰的嫡亲二叔费忠良,以婢女生的庶子不算嗣子,没有继承权为由,要把自己的嫡出小儿子过继给费明兰的母亲,想夺取家产的野心再明显也不过。

更过分的是,费氏族长原本是费明兰的父亲费忠贵,费忠贵一死,族长之权也被费忠良抢去,他又以族长的名义,说费氏兰苑占的土地原本是费氏的祭田,属于祀产,如今费忠贵己死,族里要收回兰苑所占土地。

兰苑的土地,明明是费忠贵当初购买的别家良田,哪里是什么费氏祭田?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侵吞啊!

费家的偌大家产,也许过不到一两年,就会被费忠良以各种莫须有的名义给蚕食鲸吞殆尽。

费明兰的庶出兄长费明德是个书呆子,管不了事:母亲费郑氏是娇弱女子,不问俗事,再加上毕竟是内宅女子,说话也没有分量:庶出的妹妹费明薰就更别提了。

而费明兰的二叔费忠良考上了举人,成了举人老爷,算是半个官身,在官场上也说得上话,再加上费忠贵人死茶凉,费明兰真是举目无依,满心苍凉。

她生平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子,要不然又怎么会被二叔欺负至此,毫无反抗之力。

一叔一句「女儿早晚要出嫁,是别家的人,管不得费家的家事。」就把她堵得说不出话。

而这些苦楚,费明兰又无法向她这些所谓的闺中好友倾诉,说了也只会惹别人笑话。

人们乐意锦上添花,却少有愿意雪中送炭的。更何况费家的家产之争,外人确实也难以插手。

至于费明薰的婚事,其中的确有些无法让外人知道的隐情,更是一言难尽。

因此面对姜淑梅的质问,费明兰思考了一下,才淡笑着道:「这是两家长辈议定了的婚事,必是良缘。」

姜淑荷不屑地扁了扁嘴,道:「你然也太好性子了,我是最看不过你家二小姐那一副随时随地楚楚可怜、恨不得风吹就倒的样子,好好走路好好说话都不会,扭捏给谁看呢?」

姜淑梅眨了眨眼,配合姊姊略带嘲讽地笑道:「自然是给那些怜香惜玉的公子看的,不然刺史家二公子怎么会选中她呢?连替父亲服丧守孝也不顾了,赶着要嫁人呢!」

童茹芸和费明兰的私交更好些,她虽然不太清楚这柱婚事有什么蹊跷内幕,但总觉得是自家姊妹受了委屈,便用手帕掩着嘴角,轻笑道:「说起这个呀,我倒想起了豫章黄先生在『书幽芳亭记』里写的几句话:『然兰薰之才德不同,世罕能别之』」

姜淑梅立即快嘴接道:「『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蕙远不如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