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莲越不吭声,裴思谦就越愤怒,下手也越来越狠,他近乎躁狂地吼道:「你们就算再无知,也该知道谋逆大罪是什么吧?我刚刚从牢里爬出来,你们就要再把我送进去吗?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蠢的女人和女儿?你们这是要害我裴家满门抄斩,断子绝孙哪!与其到时候男丁被斩,女眷被发卖充妓受尽侮辱,我还不如现在就打死你们!」

「爹!」裴清荷上前伸手夺下了裴思谦手中的藤条,忙劝道:「您再打下去,妹妹真要被打死了!」

裴思谦低头一看,才发现裴清莲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裴思谦一时间老泪纵横,看着自己的长女,长叹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的女儿一个一个都这样。」

裴清荷看看昏过去的妹妹,再看看涕泪涟涟的柳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人家都是忙着与谋逆案犯撇清关系,她们倒好,主动把危险往自己家里带,这不是赶着送死吗?

裴清荷自认自己对牛之牧的感情还算其来有因,绝不是她无缘无故就去爱上一个什么人,而是她对牛之牧有了足够的了解,相信他是个足以托付终身的可靠男人,才主动地去对他倾诉情意的。

可是裴清莲这算什么?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人,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罔顾全家全族人的性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裴清荷心底其实认为父亲就算打死她都不为过。毕竟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拿去大作文章,裴家人都可能因此死无葬身之地,而女眷就像父亲所说的,会被卖为官妓。

官妓的命运比私寮里的妓女更加悲惨,私妓只要存够了钱,或者遇到相好的恩客还可以自由赎身,而官妓会在官府存档,永不许赎身,永生永世都是贱籍。

怀远侯府的女眷就是被发卖成了官妓,那些原本的侯府贵女如今的下场却是无比凄凉和悲惨。

裴清荷想了想道:「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那两个孩子已经被带进了咱们家,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善后,这时候就算打死了妹妹也无济于事,那两个孩子才是烫手山芋。」

裴思谦焦虑地问:「那该怎么办?把他们偷偷地杀了?」

「不行!万万不可。」裴清荷毕竟心软,可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裴大人,这事不如交给小侄来办吧。」一直冷眼旁观的仇正鸾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