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这里。”水半夏用手压住自己的胸口,“凭这颗心。我爱一个人就会用整颗心去爱,不会也不可能把它分成好几份,否则不仅别人疼,自己的心也会疼,所以我要求对等的爱情。”
“对等?古人总是说爱是最富有奉献牺牲的,是最不计较得失的,一旦斤斤计较,还是爱吗?”云飞渡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手心里有了一丝冷汗。
他知道自己正面临着此生最大的考验,也许他能从此走出梦魇,也许会永堕地狱。
而拯救他的希望,就在眼前这个脸色铁青、浑身紧绷的小女人。
他诧异于她到现在还没有崩溃,还能这样克制自己,这样冷静地与他剖心,这样的她让他激赏,却也让他心疼万分。
他曾猜测她遇到这种情况也许会号啕大哭,也许会愤怒得寻死觅活,也许会像个小可怜一样逆来顺受,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鼓起勇气和他当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清楚。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她很勇敢,一直都很勇敢。
但是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也暗示了她心底的脆弱,这一点脆弱让他更加疼爱她。
“屁话!如果所谓的不计较只用来约束女人,那还叫不计较吗?男人写出了一大堆女规女则用来约束女子,把她们变成自己随心所欲操纵的玩偶,妻妾共处是齐人之福,是妻贤妾慧,狗屁!怎么不反过来给男人也写点男规男则?”
“女规女则有何用?淫乱的女子还不是一大堆。”云飞渡忽然讥嘲一笑,“你相信世上有真正互相忠贞的爱情吗?不觉得那是最愚蠢、最好笑的笑话?”
“我不觉得!一点都不觉得!因为我的父母就是这样,而我的爷爷也在奶奶去世二十多年后都没有再娶,用心把我养大,他去世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把他和奶奶葬在一起。”说到最后,水半夏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如果我不能达到你的要求呢?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想想都觉得愚蠢。”云飞渡的身体舒缓了,语气又变得轻佻。
“你……”水半夏气结,咬咬牙,转身冲出了书房。
言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的心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
“哟?这是怎么了?”看到水半夏怒气冲冲地撞进自己的房间,严峻愣了一下才问。
她的肩膀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包裹?!
“严大哥,我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你多一点。”水半夏把严峻从床上拉起来,迅速把他已经放下的头发又绾好。
“然后呢?”严峻只好任凭她折腾自己。
反正他也知道自己在水半夏的心目中已经成了真正的家人,不需要忌讳什么。
“所以,请你和我一起“私奔”吧。”
严峻吓得一口气卡在喉咙,差点憋死。
良久,他才按住自己的心窝,看着水半夏,幽幽地说:“半夏,我还不想这么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