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算是相识。
她望着窗外的雨,托着腮。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她已经没有地方可去,只好在附近的麦当劳等着时间过去。
晦暗的天空很低很低,像是台北的哭诉已经无法承受重量,低低的压到每个雨伞上面,低低的哭泣又哭泣。
为什么台北有这么多眼泪?
眼睛看着低霾的雨色,她像是穿过所有的雨幕,视线停留在遥远的一点虚空。
她在餐纸上不断的胡涂着,许多雨滴放射状的排列,居然像是花瓣一般,有种喧闹的欢乐。
轻轻一拋,就消失在垃圾桶不见。
***
虽然没有人打电话给她,phs还是跟着她到处行走。发着冷冷蓝光的phs,像是一个小小的窗户。
她在上面看新闻,看笑话,玩心理测验。反复的看着「11」寄来的信件。虽然有手表,她还是习惯性的瞄瞄手机的时间,醒来第一件事是看看手机,才能确定现在是什么时候。
阴霾的台北常常看不出是清晨还是午夜,一点阳光都没有。
没有室内电话,没有网络线,没有电视。她想要收收信,上上网,全靠这只发冷蓝光的phs。
住在台北一年,她的身外之物没有增加多少。衣服就是那冬天四套,夏天三套。挂在墙上就可以了,连衣橱都没有买。
孤独的在台北生活,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鱼,和一只寂寞的手机。
phs如此寂寞,离开台北就再也收不到讯息。再也不会有其它手机更适合她。
一只寂寞的手机,和自己。
看到一件很美的洋装。在沉重的冬雨中,焕发着春天欢笑的气息。
每天都会去看一看,当作打发时间的行程。
其实我的口袋不是没有钱,那件佯装也没有贵到买不起。只是…为什么?
若我要离开这个城市,多件洋装只是让行李多点重量。日积月累,身外之物越来越多,就会越来越走不开。
我已经拋弃一次所有的珍爱,再也不想重来。
这样很好。当我想离开的时候,只要打开背包,将衣服塞进去,提起笔记型计算机,随时都可以走。小珂已经答应帮我照顾鱼了,什么牵挂都没有。
之所以我还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还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世界如此广大也如此狭隘,地点不同,但是惊人相似的事情,却在每个地方相同的发生。
既然如此,我何必走?我真正要去的地方,人人都会去。在命运的号角还没响起前,我安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