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张着嘴,看着荧幕那头滔滔不绝的务观,突然觉得他这老朋友的爱情智商低到水准以下,已经接近弱智了。
“爱情弱智先生,谘询时间已经结束,明天请早。”他没好气的结束连线。
务观瞪着荧幕发呆,摸不着头绪,“爱情弱智?谁?”
难道他猜错了?还有,子敬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来得及细想,公文很快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将一切都抛诸脑后。
”务观。”陆夫人敲了敲门,年过五十的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娉娉婷婷的走进来,带着芳香的气息。“还在忙?你真的是来探望我和你爸的吗?一进门就没看你离开书房,人是在这儿,心还在台湾打拼。”
“妈。”他从公文堆里抬头,望见母亲盛装打扮,心里已经有谱,了。“大使的宴会我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忙。”
“可是我想帮你介绍——”
陆夫人急着要说些什么,务观赶紧打断她的话——
“妈,我们讲好不提这件事的。”他装出很忙的样子,“我在三十五岁之前不谈婚事。”参加宴会,美其名是拓展人际关系,实际上却是变相的相亲大会,他敬谢不敏。
“务观,先认识又没什么不好……”她咳了两声,“总是要认识些时候,才好谈论终身大事不是?”
”妈,你不是要我当个好男人?我自觉还不算是……”他关怀的看着脸色有点发红的母亲,“昨天听你说不舒服,今晚还要去参加宴会?休息一下吧。”
“小感冒,不碍事。”陆夫人摆了摆手,眼神幽怨起来。“如果你爸爸不去,我也就用不着去了。”
务观沉默了一会儿,“……妈,你也放宽心些,不过是场宴会。”
“防患未然。”陆夫人又咳了几声,“务观,我都五十岁了,成天应付你爸爸身边的花花草草……我真的腻了。与其等养成大患再来烦心,不如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别给他机会的好。你不会懂——”听到主卧室传来开门声,她惊跳了下,“你爸爸要出门了……我要走了。你就算不来参加宴会,也要记得吃晚饭,知道吗?”
望着母亲急匆匆的背影,他心里有种莫可奈何的感觉。
多情的父亲,让母亲吃了许多苦,从小他就是在父母亲的争吵、母亲的眼泪中度过的。或许是童年不愉快的回忆,让他律己甚严,从来不牵涉感情上的烦扰。
失去自我、只是不断追逐丈夫的母亲,她的眼泪让他一直不谅解父亲……直到他渐渐长大懂事,跟父亲之间恶劣的关系才趋缓。
流泪的未必是弱者吧?虽然不流泪的父亲在他眼中,是另一种逃避的弱者。对于母亲激烈、近乎偏执的爱,父亲只能怀抱着纯真的初恋回忆,逃向一个个容颜或气息相似的女人怀抱。
在父亲面前的母亲或许温柔体贴,但是面对父亲的女人们时却残忍无情。他第一次看到希腊神话里宙斯与希拉的故事时,几乎大笑起来。
真像……真的很像。
身为他们的独生子,他只能冷眼旁观,不能给予任何建议。唯一答应母亲的,是他会当个好男人,忠贞对待自己唯一的她。
他也无意让许多女人流泪,因为太多女人的泪水,会让男人睡不好。
父亲失眠几十年了,他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