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魁娘子是个聪明的…」她声音更低,「史家可是搭上卖军粮这条线儿。那花魁娘子消 ??息灵通呢…可妳以后别和史太太走太近。礼数上敬着就是。 」「卖军粮有什么稀奇?史家就是卖粮食的。」她颇感兴趣的问,「姐姐教我。」「还姐姐,我被妳救的儿跟妳没差几岁!」王太太啐了口,拿着团扇掩笑,低声说,「不是把粮食卖军里…而是把军粮库的掏出来卖了…好好生意不做,搭了这样不正经的路。妳是官身,别个哪肯告诉妳!」芷荇掩口,「…这可是…」「嘘,是给妳个警惕,别嚷嚷。喏,那几个,妳不瞧别人就面子上过得去?贩铜的、卖私盐的…」王太太语气转埋怨,「早知道史家搭了这么不正经的路,说什么我也不来了…结果一些提着脑袋赚钱的也来,蛇鼠一窝。」卖军粮。天。芷荇悄悄的握紧了团扇。这北边不安宁,武将权势日轻。已经听闻有虚报军口吃空饷的…没想到预备为军粮的军粮库都被掏了…万一有战事,拿什么打仗?饿着肚子去?
她还在梳理情报,结果来了个道婆打断,偏偏这些太太很有兴趣,都去听道词儿观神通了。
拜托,三姑六婆之辈,有什么好相与的?讲些因果报应的故事儿,神通漏洞百出。真爱看这款的,我还能耍弄得更好看些。芷荇腹诽,却只能一派温柔平静的坐着,全当耍猴戏了。
好不容易等那道婆装神弄鬼完,一杯杯呈上供奉的三清酒,她不好与众不同,只能随赏香油钱,接了三清酒。
这酒…不对劲。
她轻沾了下,好家伙,居然是种缓慢发作的蒙汗药。这倒精巧,酒宴中也不觉,只以为自己喝高了。
芷荇稍微迟疑了下,那道婆一脸慈眉善目,和蔼的劝酒,说是能得子。同桌的太太也跟着起哄,毕竟子嗣才是大事。跟她交好的反而比她还急,总说她处境已经艰难,还是赶紧生个儿子才有依靠。
她也笑笑,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大伙儿都笑了起来,那道婆笑得特别开怀。
喝是喝了…都喝到衣袖里,只是谁也看不穿。就说她来装神弄鬼比天师还厉害了,何况个区区道婆。
只是她不太懂,这么设计她所为何来,想一查究竟罢了。
她一面谈笑,一面偷偷留意。早撤了酒席,相熟的夫人三三两两的逛园子说话,丫头来去伺候酒水茶饮。
只有那道婆时不时的瞟着她,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期待。算着差不多的时间,她扶额,「贪杯了。」王太太讶异,「也没見妳喝几杯,怎么就醉了?」「也没什么,就有点头晕。」此时一个丫头陪笑,「太太有备客房呢,这位夫人随奴婢去歇会儿?」这也是宴席惯例,王太太也没起疑,问了问需不需要相陪,芷荇推辞了,扶着丫头的手去了。
结果穿过一片竹林曲径,赫然那个道婆出现,笑吟吟的扶住芷荇的另一只胳臂。
大概是时候该晕了吧?她索性一软,踉踉跄跄的让丫头和道婆将她扶到一个精巧雅致的两进院子,进屋将她掺上床。
相对一笑,丫头和道婆转身要走,后颈一痛,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倒了。
我是那么容易算计的?芷荇瞳孔闪过寒光。蹲下搜身,丫头倒没什么…就多两个金锞子,不理会。道婆精彩多了,乱七八糟的药一堆,让她一阵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