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风里哭泣,又著了凉,天没亮,雪荷已经烧得浑身滚烫,把东霖璿吓坏了,半夜里急急的召黄太医入宫。

直到外头唤早朝了,他仍没有心思搭理。

「皇上,早朝了。」雪荷有气无力的说。

她小手满是冷汗,四肢冰凉,额头滚烫,看得东霖璿的心也跟著翻搅。

「你没好,我哪儿都不去。」偎在床边,他亲自帮她换毛巾,「一天不早朝又如何?」

雪荷脸烧得通红,羞怯的笑了笑。她很高兴……的确很高兴皇上心里这样挂念自己。不过,她没忘记自己的身分。

同样的,她也不希望皇上因为她而忘记自己的身分。

「你是皇上。」她轻轻的说,挣扎著要起身,「你看,我已经好多了,若是你非要我一起去不可……」她抖著手拿衣服,「臣妾这就更衣跟你上朝去。」

「我不去。」他蛮横地道,「我要在这里!」

「皇上,」雪荷苦心劝著,「你是天下社稷所依归的帝王呀……」

争执到最后,东霖璿发怒了。

「罢了!罢了!」他烦躁的将她按在床上,「无论你嫁了谁,怕是都会这么忠心吧?!」

她烧红的脸惨白了下,「皇上?」

东霖璿担心她的身体,又懊恼自己让她著凉,想要待在她身边,偏偏她又搬出那套君臣论。天知道他为了今晚得去三宫那儿已经很不高兴了,她又说这些他不爱听的话!

「你倒贤良!嫁了我就是最好、最为国著想的妃子;就算嫁到赵王府去,想来那残暴的赵王爷照样拿你当宝一样看待!谁不疼你这样体贴贤良的妻子呢?反正嫁谁都一样,又何必嫁我?活活累死自己!算我多事,赖在这里倒坏了你贤良的名儿!」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住了。虽是气话,却是东霖璿心底最深的隐忧。

疼爱著雪荷,享受她给的体贴与温暖,心里却不免越来越不安。今日不过是命运拨弄,雪荷才进了宫,她这般温柔体贴,满心爱慕,到底是为了自己这个人,还是任何可能成为她丈夫的男子,都能享受她的柔情似水?

那个人,未必是自己不可。

这份认知让他越来越烦恼,只好深深的推到心底深处。没料到居然在她催自己上朝时,脱口说了出来。

雪荷咳了一声,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原本想劝慰她,可见她不分辩,反而伤心又动气了。「朕这就上朝去!全了你贤良嫔妃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