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魔者!」
她话语未休,浓稠的黑暗已经笼罩,伸手不见五指。金樱子却只冷笑了一声。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但那五个事魔者却像是提线木偶似的离开了乌盆居,神色呆滞的搭了飞机离开,
再也没有回来。
金樱子坐了许久,却一动也没动。
其实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她全身都有些许木质化,裂着不肯收口的伤痕
,出血其实不多,但枝枒枯萎、花朵凋敝,实在使脱了力,全身关节几乎无法弯
曲。
太逞强了。她默默的想。毕竟是事魔的黑女巫,她居然这样拼了上去。
但许多事情,不是意气不意气的问题,也不容退让。她若胆怯一步,让人小觑,
用重大牺牲堆积起来的「违命巫」的威名,不免就此土崩瓦解,镇不住外人了。
微微弯了嘴角,自嘲的。当初担下如此泼天的关系,不就是舍一生命与运保住一
地平安么?本地的百名违命巫凋零至此,已经没几个了。一年年老去,担着疾病
、担着孤寡,担着一生凄苦,成就了一个不怎么稳固的平安符。
最少外地的巫不敢把手插进这个小岛。最少本地的鬼神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
要还有一个违命巫活着,碧空就不会再降下天火。
所以她不能退。即使她已经不是巫了。只要曾经是,就是咬牙死都不能退。
所幸她和一位白女巫交好,曾经交流过异同。幸好天时地利人和她占了个尽,而
对方远离故土、所事的风魔也有所忌惮,不敢轻履这个小岛。所以才让她以寡击
众,硬碰硬的击溃。
叶冷的事情,其实只是个借口而已。这么多年了,应该隐藏在历史阴影的巫蠢蠢
欲动,尤其是这些事魔者…魔主操纵事魔者,事魔者操纵人世。他们在试探,试
探违命巫的底线。
但说什么都不容任何人把手伸到她的土地上,任何一个巫者,所事何人,通通都
别想。
默坐到夜,她才觉得手指可以弯曲。痀偻着找了符纸和笔,考虑了一会儿,还是
写了一封信,折成纸鹤,掐着手诀,轻诵了几句。纸鹤幻化成白鸽,拍翅往遥远
的天边而去。
叶冷接到了信,大约马上奔回来吧?
但她也没想到他到得如此之快…或许就在前山而已。不到三个钟头,叶冷就黑着
脸回来了,那时她的伤口还没完全收口,叶冷粗鲁的剥了她的衣服看,一个字也
说不出来,怒气却渐渐高涨,像是在斗室里逐渐堆积阴暗的雷云。
「为什么不叫我回来?」他的声音平板而嘶哑,若不努力压抑住,就要爆发雷霆
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