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朗不禁大怒,「好个歹毒心肠,连个小姑娘也不放过!」一掌推了过去,却觉得中心空荡,竟是使不上力。
黑衣人看是追不上安翠了,决定了结谷梁朗要紧。他拔出金钗,「中了『七笑还魂散』,我看你还能不能逃上天去!」
谷梁朗吃了一惊,又复狂怒。这毒药异常歹毒,若行进心脉,早没得救了,就算解了毒,也暂时化去内力,几天内形同废人。好在内力虽失,拳脚剑法犹在,能够周旋一下。
只是黑衣人为了杀他,什么藏形敛踪都顾不得了,全力施展开来,竟是杏仙派剑法。
杏仙剑法脱胎于中上的五禽戏,又融合了道家心法,乃是杏仙派的独传之密,精妙卓绝,行之宛如杏瓣飘飞;这黑衣人不但手下剑招绝妙,深得杏仙剑法精髓,更可怕的是,招招致命,半分不留情。幸好他从小得师尊的教诲,在这剑法上下了很大的苦功,虽是失了内力,也幸好安翠这一钗伤了黑衣人的腿,令其行动不便,他还可勉强支撑。
黑衣人见一时半刻杀不了他,又怕安瑜来救,一发狠,居然剑锋一转,直取秋娘。秋娘见到霜雪似的剑锋挟着冰冷的杀气凌厉而至,她一个身无武艺的寻常女子怎么躲得了?脚下一绊,没想到跌这一跤刚好躲去了要命的剑,黑衣人砍了个空,将支着床帐的柱子砍断了,哗啦啦整个床帐垮了下来,缠了黑衣人一身,谷梁朗趁隙将秋娘拖了过来,背在背上,破窗而去。
黑衣人挣开牵牵绊绊的床帐,紧追不舍,剑剑直取秋娘,又抽冷子回向谷梁朗。 谷梁朗越看越惊,越想越疑。黑衣人倒像是要杀秋娘多些。
「她一个病弱女子,又无武艺,有什么冤雠对着我便是了……」他声音渐渐低下来,突然恍然大悟,「杀了她,我就没人证了,对吧?」
「哼哼。」黑衣人出剑越发凌厉,「若要她活着,除非你自刎!」
「我纵要自刎,也得先杀了你这杀师仇人!」他气息不匀,却激发了怒气,「栽赃嫁祸、暗杀嫌犯,又要杀人证……你若不是杀了我师尊,必是同谋!」
黑衣人冷笑两声,「可惜你知道得迟了些。」
「也还不算迟。」语音未歇,安瑜已经仗剑 攻了过来,只见安翠、安茜站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各持着长不过肘的短剑,跟着合攻。
原本黑衣人瞧不起这人丁单薄的安府,认定除了安瑜,别无忌惮。哪知道安家承着中土的越女剑,几代相传整理发扬,越发凌厉。这越女剑原本就是战阵攻伐使用的,安家三兄妹心意相通,虽只有三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杀得黑衣人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思忖着久战不利,腿也一阵阵酸麻,怕是那小妮子的金钗不知道灌了什么毒。黑衣人跃上屋顶,往空扔出信香,只见天空爆起烟花,原本在外候命的杏仙派门人不知究底,看见烟花就乱腾腾的攻破了门,安府的几处楼阁也冒起黑烟。
谷梁朗看着一片乱象,想到结拜大哥的家业因己而遭劫,不禁愧愤难当,「大哥,我累你们一家了……」
话语未歇,只见杏仙派门人蜂拥而至,谷梁朗背着秋娘跃出后门,朗声道:「诸同门勿骚扰无辜人家,榖梁朗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