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离奇荒唐,什么版本都有,甚至言官连阴谋论都出来了。他真的累,心累但也不是这样就完了,还有得查。只是能短暂的歇口气,挤着空把金钩叫来问问。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跟陈十七打机锋…把自己打得内伤甚至吐血太不值得了。
虽然知道,海宁侯奉旨在家「养病」,公主奉旨回宫小住,暂时不会出什么事了…但他对陈十七实在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无声无响引爆千里之外惊雷,对人心揣摩之精准,算计之长远,心机更深不可测。
翻云覆雨,却可完全置身事外。
但该死的,这样就会逸脱于掌握中。南陈巨子的交换条件虽然隐讳,但他们也意会了。虽然是皇亲国戚,但让这两个人死得再自然也不过起码有上百种方法,他们北陈还不至于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可显然的,陈十七有她自己的打算。
真烦心。
那次暗杀于北陈而言是非常丢脸的,南陈会这么的大张旗鼓推波助澜,其实是一种轻蔑的表态。
真真烦心。
「金钩还没有来吗?」他的语气不太好。
「回少主,属下在。」金钩恭敬入内行礼。
陈祭月肃容,示意金钩坐下,她也就安静的坐在下首,但明显有点不习惯。这么快?陈祭月有点意外,十几年都高案背椅,到陈十七身边才多久,就被扭得只习惯矮案茵席?
金钩望着陈祭月,他神情放松些,点点头,金钩就一一报来陈十七这个月的行踪。
部曲并不是奴仆,就北陈侠墨而言,或许巨子说一不二,地位崇高,但对诸部曲还是有相当的尊重。诸部曲服侍巨子,是君臣之义,所以是部属、附臣。而诸部曲间以手足论。
金钩铁环虽是女子,却依旧是原本服侍巨子的部曲之一。陈祭月是取中金钩能隐忍又聪慧,铁环性格虽粗疏却武艺高强,才委屈她们俩派去给陈十七当婢女。
委屈倒是不委屈,只是看起来快被人拐跑了。
最少聪慧的金钩说起十七娘子都带着满满的钦佩和敬意。
说起来,陈十七似乎是消停了。每三天去探望少夫人季祁娘,每十天去探望安王妃。所有官家夫人的邀帖请诊一概婉拒,连南陈在京子弟的家眷也没往来。
那其他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看病。